第71章(第1页)
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未到。
为了消磨时间,我一人在斯德哥尔摩市中心闲逛。
一对情绪激动的夫妇,也许是匈牙利人,跑到我跟前比划着告诉我,有人偷偷拍我的照片。
我心里沉了一下,可觉得此事与停车场的那对老年夫妇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干是仍按原定计划,在当地民主德国大使馆为来访官员准备的下榻之处会见了克雷默。
我们这次错就错在选择了从瑞典最北部的港口城市卡琅尔入境。
根据我们一贯的谨慎做法,间谍避免直接从自己的国家去接头地点所在国见人。
为此,我们先去芬兰,然后转道去瑞典。
从芬兰进入瑞典无需出示护照,我们入境时也是一样,这样就避免了留下任何记录。
船到港后,东德大使馆内情报局的人前来接我。
瑞典反谍报机构原来也没闲着。
他们把我们租的这辆车的牌照输入电脑,然后一路跟踪我们到斯德哥尔摩。
我们在当地的人为我的到来精心布置住房的举动一定引起了瑞典人对来自东德的不速之客的注意。
他们把这一情况转告给了西德谍报机构的同事。
我一踏上瑞典的领土,即被罩在两国谍报机构编织的大网之下。
西德人员带着这张在斯德哥尔摩偷拍下的我的照片返回西德。
然而没人能猜出这个神秘的东德人到底是谁。
西德把我的这张照片和拍摄的其他难辨身份的嫌疑分子的模糊不清的照片封存在一个小盒子里。
施蒂勒逃到西德后,西德谍报人员像以往那样,把所有这些照片摆在他的面前,让他辨认。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从那一天起,西德新闻界再报道我时,终于可以附上我本人的照片了。
敌人知道我方谍报首脑长什么模样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收获。
然而知道我的相貌对西德却颇有稗益。
它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环绕我们情报局和我个人的神话。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一个隐面间谍,而是一个肉眼凡胎的普通人。
由于克雷默的被捕,加之我的身份也已暴露,我们不得不十分惋惜地中止了与北约组织内的那个耳目的接触。
这本来是我们这次瑞典之行的真正目的。
断了这条线才是施蒂勒叛逃给我们造成的最痛心的损失。
施蒂勒叛逃后,他的西德主子把他借给中央情报局两年。
据我所知,美国人把他藏在芝加哥。
他不失时机地抓紧机会学习英语,并拿了一个金融方面的专业证书。
他这号人在任何社会制度下都不会穷困潦倒。
返回西德后,他改名换姓在法兰克福市的一家银行上班。
我们很快即通过秘密渠道了解到以上情况。
一位特工甚至搞到了他的住址,并表示如有重赏他可以把施蒂勒带到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