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页)
明珠像是心里的想法被印证了似的,她缓步走到桌前,看向画中的女人,一瞬间竟恍惚觉得,她的神情竟和严鹤臣有几分肖似。
在宫里头想活着,就要知道自己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明珠对这些一向分得很清楚,故而也不曾多问。
明珠趁着严鹤臣发呆的功夫,把这个屋里的陈设都看了清除,在宫里头当差,自然是要备着些许常用药的,明珠绕了一圈而后轻声问:&ldo;大人,你这可有烫伤药么?&rdo;
严鹤臣抬起眼,指着墙角花架边儿上的多宝阁:&ldo;第一层第二个里头有个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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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柔柔的,落在明珠身上,明珠绕过桌子,把多宝阁里头的描金瓶子取了出来,里头是一瓶药膏,固体的质地,闻着就有淡淡的药物的清香,明珠却发现药瓶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木盒,上头带着一个精致的小锁,花纹十分的精巧,看样子就斥资不菲。
里头也不晓得装了什么,严鹤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几分庆幸她并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若是明珠把盒子打开,就能瞧见里头放了几根黑色的长发,和一对儿精巧的珍珠耳环。
堂堂不可一世的严鹤臣严大人,也学起寻常小儿女来,做些个睹物思人的傻事了,若是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把嘴笑歪了。
严鹤臣决定日后把这个盒子再藏得谨慎些。
明珠却没有顾及那么多,她拿着药膏走回严鹤臣身边儿,严鹤臣自从回宫之后,好像对旁人愈发忌惮了,如今身边没有任何一个随侍在侧的奴才,好像每隔几日都换上一个似的。
他比以前更加的阴戾乖张不近人情,明珠犹豫了一下,还是忐忑着说了:&ldo;大人脸上伤得有些重,让奴才给您上点药可好,若是当真伤着了,只怕连差事都办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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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鹤臣并没有多言,他拉开了面前的椅子,沉静地坐好,微微把眼睛合上,竟全然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
严鹤臣闭着眼,感受到纤细温凉的手指轻轻贴上了他的皮肤,就像是熨帖的玉石一样,让他不想睁开眼睛。
他这些年来,越发把宫里的人情往来看得通透,也越发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人人都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罢了,可今日,他偏就愿意相信明珠,也不知怎的,只觉得好像冰层被破了一个洞,他心里头并不这样抗拒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让他能够全心全意地信赖。
这怕是他最后一次,对这无边无际的寂寞深宫,有微薄的期待了吧。
第45章
夜色寂静寥落,明珠加着小心把药膏往严鹤臣的脸上擦。
本就是金贵的主儿,皮肉细嫩也薄,根本不像宫里寻常奴才那么皮糙肉厚,明珠生怕自己的手再重上几分就伤了他的皮肉。
严鹤臣合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圈淡淡的阴影来,皮肤依旧泛着微红,到底没有方才那么触目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