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九（第2页）

苏羲今天说的话够多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完了才幽幽道：“钟先生，如果不是见到你，我都不知道新式人居然还能有二手女人这种话说出，委实是长见识。”

说到这，茶喝完了，将手上的茶杯往钟思远脚下一砸，瓷片碎裂的同时，苏羲冷声道，“滚出去，少脏了赵教授家的地方！”

“你会后悔的许舒窈！”

钟思远眼睛都气红了，“我倒要看看你和我离婚后能嫁给什么人！”

“我便是终身不嫁，便是无片瓦遮身，便是无家可归，便是出家做女冠。”

苏羲道，“也不会喜欢你这等自私自利毫无担当的货色，听明白了？”

这话出来，钟思远还未如何，已然是听见一把极沉稳的男声：“说的好！

到底是伯鸿的女儿！”

苏羲抬起眼眸看两个走进来的男人，赵教授她是认识的，但赵教授旁边的人……许舒窈的记忆告诉她，这就是那位齐永怡齐叔叔了。

于是苏羲下意识地想起来，但齐永怡一个健步上来按住苏羲，满脸含笑：“不用起来，你先好好养腿。”

苏羲也就没坚持，只笑着欠欠身：“齐叔叔。”

“乖。”

齐永怡笑着拍拍苏羲的肩膀，再扬眉看着钟思远，“行了钟家小子，你不是本来也不喜欢我家舒窈，还在外头和个女学生不清不楚么，还说什么我家舒窈非你所爱，终究你喜欢的还是那个女学生，还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都这样了，你还要把舒窈接回家好好过日子呢，你倒说说，这日子怎么好好过？”

说到这还冷笑了一下：“你个新式人，难道还要搞嫡母庶母那一套？那谁是嫡母谁是庶母，这可得分清楚了，也得双方都愿意才是。”

这个老底被揭穿，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且钟思远能对苏羲呼呼喝喝乃至于动手想扇巴掌，在齐永怡面前，却是什么都不敢做的，只好陪笑：“齐叔叔……”

“别。”

齐永怡直接摆手拒绝，格外有派地坐在沙发上，“舒窈能叫我叔叔，那是人家父亲和我是生死之交，可我和你钟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不必攀这份关系。”

钟思远脸都涨红了：“齐总理……”

“行了，你回去吧。”

齐永怡这才道，“给你父母转达，就说是我说的，原本舒窈重诺，说既然是与你有婚约，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嫁你，我虽然不赞同包办婚姻，但她既然坚持，我也无可奈何，如今，既然你们过得并不开心，还加上你已经有了真爱，还有了孩子，那就罢了，咱们好聚好散，舒窈的妆奁呢，你家有心送回，就送回来，便是不送，就当钟家当年帮过进京赶考的许家老爷的报酬，都无妨，舒窈就不随你回钟家了，我齐家虽小，她的一席之地还是给得起的。”

齐永怡身居高位多年，且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书生——这人也是武装暴力革命之后才得的民主共和，他说话之间自带一股子杀伐决断的味道，钟思远根本不敢反驳。

如此，他才苦逼哈哈离开了赵公馆。

而苏羲也终于收了那剑拔弩张的神色，靠到了轮椅靠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死丫头。”

齐永怡走到她身边，埋怨道，“你也太有主意了，你即便要正脚，回齐家来给我说一声再正多好？得亏你是遇到了沈大夫，真要是在什么黑诊所给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给你父亲交代。”

苏羲就露出个乖乖被训的表情，等齐永怡训完了才拉了拉齐永怡的衣角：“齐叔叔别训了，我腿疼。”

“你就该疼，傅小子说你连麻药都没用，真是好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