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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安卿从不回头,永远看向更远的地方。
“意儿每回来都同我说在军营中发生的趣事,上次看见她黑了、结实了不少。”
沈夜阑向前走了一步,距离江安卿只有一步之遥,“神山的事天下百姓议论纷纷,哪怕是来吃斋房的香客,闲暇之余也会谈论此事。”
神山的事传播的如此迅速,江安卿不用怀疑便知晓是蒙古王的手笔,回去的路上沿路散播煽动,将大家的视线指向北羌。
那么北羌还剩下的一位居住在金凤的小王子,就成了和神山唯一挂钩的人。
自然就会有人想到金凤的女帝是否已经知道了神山的位置,是否要派兵攻打。
传言不论真假,人们只想听自己愿意听到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周边国家就会知道,最重要的是西凉国真正寻找神山,据探子来报,西凉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连条线索都没找到。
不难想象西凉国国主听到传言后,会做出怎样抉择。
江安卿笑的意味不明,“难为你身在佛堂清净之地,还担忧着世俗烦扰。”
沈夜阑心脏被揪了下,痛到睫毛微颤,捏着佛珠的指尖泛白,“我在意是因为意儿她恨透了西凉国的人,您要是发动战争,意儿必然会跟随军队一起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意儿是您亲生骨肉,您不能再让她冒险了。”
“你问过江轻意的意思了吗?”
江安卿转过身来,不怒自威的威严压的人心口喘不上气,“她不是个孩子了。
既然身为皇家子弟,享百姓食禄,就该做到应有的责任。”
西凉国野心勃勃,不论神山是真是假,是否有让人统治天下的神能。
但那句得神山者得天下的言论已经传播出去了,一旦拿到神山,那便是天命所归,即便是发动战争攻打他国,也能用为万世千秋的安稳打下基垫作为借口。
“您就不怕失去她吗?”
沈夜阑红了眼眶,颓唐一笑,“对,是我忘记了,您谁都不在乎,您的心里只有天下。”
江安卿的脾气算不上好,面对沈夜阑的不敬顾及多年情分没有说的太难听,但脸色已经不好了。
显然沈夜阑知道该如何同江安卿相处,话踩在人底线说完便不再提及,转而问,“您收了那位公公?”
江安卿略显烦躁。
“孤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上次他也跟着您来的吧,那么多人就属他的目光大胆的落在您身上,意图不加掩饰。”
沈夜阑自顾自的说着,“我还以为,您不会有喜欢的人。”
在柳树下遥遥一望,江安卿的笑映入眼中,那是发自内心、肆无忌惮的笑容,沈夜阑突然感觉面前的人很陌生,陌生到同床共枕竟不知道她还有如此一面。
沈夜阑道,“想来禁苑内的男人参杂了太多前朝利益,让您不相信会有人满心满意的爱您。”
不可否认,江安卿在位时期,沈夜阑是最得她心的男人,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从不争不抢,像是涓涓细流。
沈家倾尽心血培养出的公子,确确实实带来了沈家不少利益,最起码让沈母安稳的告老还乡。
思及此处,江安卿松动了些,“你只要跟孤认错,孤准许你离开京城,返回祖籍,表敬孝道。”
是送他离开,不是留他下来,沈夜阑知道自己在江安卿心中的那丁点地位也被旁人占去了。
意料之中,除了酸楚外,更多的是了然。
江安卿从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之前如此,之后更是如此。
“陛下您忘记了吗?我不过是家族送入宫中的一枚棋子,沈家的棋下完了,棋子也就不重要了,回去后反倒是招人嫌弃。”
沈夜阑不顾家族劝阻,毅然决然的离开江安卿来到寺庙中清修,放弃了皇宫中的荣华富贵,同样也得罪了江安卿。
沈家的后人本就资质平庸,入朝后没了一层保障,只能在不起眼的职位上潦草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