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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研秋将衣服先放在院子里,转身就进了漆黑一片的厨房,拿出一直舍不得吃的米罐,狠心的大抓了一把,起火后燃不着的柴火冒着黑烟,整个房子从外看像点着了一样。
饭做好后,她洗了三副碗筷,将米粥尽数盛到两个碗中,舍不得浪费的米汤盛到自己碗里,才将饭端了出去。
院里薛子翁正搭着衣服,孩子有些混熟的仰头盯着他,不哭不闹的乖巧极了。
将衣服搭好后,薛子翁甩甩手,还潮湿的手面就自己蹭在身上,待差不多了,蹲下身冲他拍拍手“来,叔叔抱抱。”
孩子的小脚在土地上踌躇,睁着溜圆的眼睛,最后拿着小步走了过来。
薛子翁如获至宝的将孩子送的老高,然后接住,正听孩子咯咯欢笑之际,他才发现站在院子里的鹿研秋。
“吃饭了。”
声音不高不低,说不清在叫谁,但薛子翁还是欣喜的哄着楠儿,一步一步的走到院落中间。
吃饭时楠儿吃的正兴,舀着米粥一个劲的往嘴里送,薛子翁轻笑的唤他慢点,自己碗里的却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鹿研秋碗里只有那简单的几粒,多的只是米汤。
“这些年我不大与人走动,所以你离京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
薛子翁喂着楠儿,变相问她的话也说的漫不经心。
鹿研秋的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了,尤其是故人,岁月使她沉淀,有些事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当年安志被花一墨踢出政局之后,他就备马离京到了江南,有一两个月,我就生下了楠儿,后来他染赌输的倾家荡产,最后还欠赌债被当街活活打死,安家就散了。”
鹿研秋回想过去,简直觉得嘲讽至极。
薛子翁讨厌她的那一抹自我嘲讽,不管经历多少磨难,他都不愿鹿研秋变成这样“为何不回京去?”
“回京?”
鹿研秋放佛是又听了一个笑话“我还如何能回京,嫁了两次妇人女儿,父亲丢不起那人,当年皇太后薨,皇上三年不得选秀,妹妹已经过了年纪,父亲所有盼望都落了空,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孩子在身边,鹿研秋不敢高言语,所有的怨气和无奈都成了凉薄的几句,甚至孩子回头看他时,她还能微笑着回望。
“都说上头来了个京官,虽然年轻但治理水患倒是拿的准,想不到今儿我竟遇上了。”
平静之后,孩子钻到鹿研秋怀里,她将孩子抱坐在腿上,语气平淡无奇。
薛子翁临近中午走的,鹿研秋没有相送,甚至连多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