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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鹿尔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然后微笑道:“写戏本的是个衍性,古代的衍人们嘛,自然不愿只写两个美丽毓子纯粹相爱相守的事,所以要写一个代表与自己一类的角色插入到她们之间,捡一个大便宜。
最后一出戏落脚于‘正侧和谐’之上,而衍性坐拥两个毓子,正能说明作者的封建思想在作祟。
“不过你想想,一个古代书生来倾篇写下这样的故事,在当时来讲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她有敢于突破陈俗旧观的思想,即便有鄙陋的私欲掺杂在其中,也无可厚非。”
许念一听了,微皱眉头:“这我明白,你别说得太圆润,可我还是觉得她过错大了,如果它只是一篇记叙文,因为这方面败笔,就没人会对整篇内容有好印象。”
“一根筋。”
许鹿尔笑着诮骂。
许鹿尔喝了口茶,问:“这茶很清润,你不尝口?”
“你帮我倒。”
“小家伙,养刁了。”
鹿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帮她倒了一杯。
“这几个月你在大学里做了些什么呢?”
许念一看着台上的戏,回复鹿尔的话:“和高中时差不多,除了上课就是夸白、大笑、发呆,有时参加一些活动,像志愿者或到近点的地方游玩,还有到诗文社写一些东西。”
“别用这种语调说嘛,听着蛮丰富的。”
“是啊,既丰富又有趣,跟幼稚的小孩相处,听老人们滔滔不绝的讲老旧的往事,这就是‘爱心志愿者’;爬城市附近的小山包,还往往碰到阴雨天气,这就是‘近地游玩’;诗文被自觉的一分为二,一半是‘牢骚会’,一半是‘妄想会’……无聊透顶。”
末了,她又补充道,“所有的人厮混在一起,上演几出小资情调的爱恨情仇;或是一群人堆积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几个半神半仙的人物。
是——有趣得很。”
许鹿尔听后并不发话,只是侧头注视着她。
许念一也转过头去,看着堂姐的双眼。
她的眼睛就是鹿的眼睛,这是许念一从小就觉得的事情。
它们清澈明净,对人的心事一目了然。
许念一被她看得心神不安起来。
耳边的纤音乐声全部消失了,她一面努力的跟鹿尔对视,一面又不安地挪动身子,避开她的视线。
过了会,鹿尔收回目光,她看向戏台,缓声说:“肤浅的渣滓总会存在,无论怎么在表面上下功夫,都无法彻底改变什么;愤世嫉俗的人总会有,无论这个时代是个什么。”
许念一闻言,难发一语。
过了好久,才轻声说:“鹿姐总是这么一语中的啊。”
“总之少抱怨一下吧,不论你以一种怎样的身份进入那所大学,都需要尽量的积极一些,别纵着性子瞎想。”
鹿尔呷了一口茶说,“如果那个诗文社看不顺眼就别去,不要太较真。”
“我为什么要看不顺眼?我就是牢骚会中的一员。”
许鹿尔起先有点惊讶,过了一会却笑了起来:“乐在其中?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