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就这般凝眸看她,也不移目,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刘氏心中兀得有些发怵,颤颤道:&ldo;云卿……你这般看我做什么?&rdo;
孟云卿果然收回目光,搭了娉婷的手,想要起身,脚下却踉跄两步。
娉婷便止不住哽咽:&ldo;姑娘一连跪了几日,眼下还哪里站得稳……&rdo;
孟云卿懵住。
缓缓抬眸,映入眼前的孝帘和灵堂,好似前世一般。
多年前,娘亲染病过世,她就在堂前一连跪了几日,娉婷也是一直这么守着她。
她这一跪,仿佛有一世那么长。
长到将那根冰冷的簪子推进胸膛,寒意席卷全身。
……
见她怔忪模样,刘氏的脸色更为难看,又朝娉婷道:&ldo;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扶你家姑娘坐下。
&rdo;
连方才的冲撞都忘了计较。
娉婷立即照做。
刘氏语便重心长牵了孟云卿的手:&ldo;你说弟妹这一走,就这么撒手留下你一人,孤苦伶仃,叫我如何放心得下?&rdo;
触到心中痛楚,还掏出手帕,自顾抚了抚眼角水汽,&ldo;你娘亲在世时,唤我一声嫂子,你便一直叫我大伯娘。
我这个做大伯娘的,心疼你呀。
&rdo;顿了顿,仿佛千万句话都抑在喉间,无处宣泄,只得恰到好处别过头去:&ldo;孩子,你自己注意身子,大伯娘明日再来看你。
&rdo;
娉婷搀了孟云卿起身,向刘氏福了福。
刘氏满意点头。
末了,又让她好生歇着,她也从善如流,娉婷代为相送。
离开时,刘氏几步一回头,朝她摆手。
……
待她走远,孟云卿狠才狠掐了掐手指,指尖上的痛楚清晰传来。
不是做梦。
捂了捂胸口,孟云卿默然垂眸。
她是重生了。
重生在十年前。
那时正月刚过,二月里珙县乍暖还寒,久病卧床的娘亲没熬过,去世了。
她穿着粗麻孝服,在灵堂跪了整整七日。
哭得天昏地暗。
刘氏日日来看她,嘘寒问暖,帮她料理娘亲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