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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听鸿闭嘴,不知道怎么答。
句羊说:“你说呀,我不怪你。”
祁听鸿放下剑,说道:“你夜里来这里,是做什么?”
句羊道:“我来拿一张课业纸,你信不信?”
祁听鸿不响。
句羊道:“你不信,是吧。
今天下午,他们说我偷东西。
你总远远看我。”
祁听鸿小声道:“我怕你听见他们说话。”
句羊挑起眉毛,祁听鸿有点着恼,说:“你不信就算了。”
句羊道:“你不信,也就算了。”
他走到祁听鸿跟前,伸手进袖子,摸出来一张红线纸,印“怀柔县县学己亥”
,的确是写课业的草纸。
祁听鸿退了一步,句羊说:“对啦,单是这张纸,也不好证明我没偷东西。
你要不要搜一搜?”
祁听鸿垂下眼睛,难堪道:“句兄,只要你讲一遍,东西不是你偷的。
我一定相信你。”
句羊默不作声,手绕到腰侧,解开襕衫扣子。
这件襕衫还是祁听鸿的。
为防和别人的衣服弄混,袖子内边绣了两片竹子叶片。
祁听鸿颤声说:“句兄,你别这样做。”
句羊展开这件外衣,迎风抖了一下。
内袋里面没装东西,轻飘飘的。
句羊还要解里衣,祁听鸿说:“够了,我走了。”
句羊一笑,说:“衣服洗完了,拿去还你?”
祁听鸿不敢答,转头便走。
句羊说:“你回来呀。”
祁听鸿低着头,走得更快,逃也似的钻进号房。
等祁听鸿关上房门,句羊走向银杏树,从矮枝抓下一只睡熟信鸽。
摸了两下,信鸽醒了。
句羊从里衣衣袋,当真拿出一样物什。
这是一盒朱磦印泥,从学堂讲桌里面拿来的,和县学常用朱砂印泥不一样。
朱磦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层细朱砂,偏橘红,价格也更贵。
但这印泥与柳府密笺上的印章,颜色质地是否相同,还要更细分辨才行。
刚刚他转过身去关门,趁机把这盒印泥藏进里衣,这才没教发现。
他打开印泥盒盖,指甲挑了一点,抹到那张做课业的草纸上。
再把草纸卷成一卷,绑到信鸽脚上。
它会自己飞回片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