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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因为四哥哥归家了,而忽略了三哥哥,便道:“三哥哥说他这一趟出门碰见了不少新奇事儿,他要讲给我听。
我去的时候和三哥哥一辆马车,回时和四哥哥一辆,好不好?”
江晚宁自己觉得一碗水端平,做得很好。
去时和三哥哥一道,回时和四哥哥一道,不至于冷落了哪位哥哥,更不至于让哪位哥哥伤心。
江愁予微笑一滞,也不过瞬息之间。
“好。”
江晚宁冲他摆摆手,提裙跑开。
车帘落下,车厢忽而陷入了一片可怕而古怪的静默。
安白心道不好,蜷着肩膀往座位里缩,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茶盏撞于小桌上的清脆声响,像箭矢一般直戳心窝。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声低缓、沉闷的嗬嗬冷笑……
作者有话说: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苏轼
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晋书》
第5章
汴西湖与天相接,湍湍而动。
船身破开一茎竹篙,在涛涛桨声中缓缓前行。
此番美景本该举杯畅饮,谁想江府三郎君衣袖卷至肩膀,手中提着一只湿淋淋的蟹笼,扼腕叹息。
仲春时节本不产蟹,江羡之非要作死,说除非天上掉馅饼,否则捉不到蟹便不回去了。
一旁江晚宁蔫头耷脑地坐在小凳,双手撑着下巴想心事。
“小小姑娘家,整日就知道唉声叹气。”
江羡之扫她一眼,“你和四郎置气了?”
江晚宁下意识反驳:“怎会!”
兄妹之间小打小闹也是寻常的,江羡之没想到她反应这般激烈,倒是被吓了一跳,问:“那是四郎生气了?”
江晚宁没搭腔。
她也不知道。
四哥哥一下车后便不爱搭理人,她凑过去问了好几声,他就说自己坐久了车,身子不爽利,想要一个人静静。
江晚宁下意识朝着船尾的方向看了一眼。
俊美公子手持鱼竿,沉声静气地凝望着粼粼水面。
墨眉轻蹙,眼中的愁绪随着水波一起一伏地荡漾。
这本是一副极美的画卷,然而他身边急得跳脚的小厮败了这一分美感。
安白小声地:“公子……”
江愁予淡淡扫了他一眼。
安白心头一跳,害怕而又无可奈何地:“公子,您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