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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州的江常年起雾,像笼了层白纱,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桥的南岸地名白沙。
小时候放学,伏明义从幼儿园接我回家的路上就要经过那座桥。
他把我举到肩膀上坐着骑马朗朗,或者是在我拉着他的大手时从袖口里变出糖来。
我在他身边又跳又笑,数着桥上联排的小石狮子,据说每一只的形态都不同。
雾越来越大,漫到桥上,没过阳光,我走着走着就找不到他了。
心里开始慌张的时候,桥消失了。
身边的行人全都消失了,从桥上落到雾中,只剩我一人浮在雾里。
我想喊出声来,还没来得及就从雾中落到水下。
水里的人披散着黑色长发,我认出那是沉溺的从绪。
她的口红晕染开来,缓慢地靠近与我相拥。
我沉醉,却无法呼吸,滑动着向水面游去。
脚踝冰冷的触感突如其来,我像下望去,毛骨悚然。
伏明义恶鬼一般的面孔在幽深的水底拉住我的腿。
我疯狂挣扎,用尽一切,从小腿开始脱皮直到鲜血弥散。
“啊!”
挣扎很久才终于浮上水面大口呼吸。
我猛地醒过来,喘气过急,开始剧烈咳嗽。
可是从绪还在下面。
我刹那反应过来,检查身旁的人。
枕头是空的,被窝很凉。
她不在。
我赤脚下床,去洗手。
检查小臂的划痕鲜血。
哦,没有。
只有些淡淡的疤。
只是梦。
怎么又开始做这种梦了。
房间里的空气沉闷,感冒还没痊愈,觉大概是一时半会儿没法睡了,于是我打开房门走出去想换个环境清净清净。
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董家的老房子很大,风格古朴典雅,各处摆设少不了字画古董。
这时是深夜了,也没什么人到处走动,我披着衣服四处荡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