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ldo;唉,从何说起呢?可能是我孤僻惯了,戒备心比较重吧。
&rdo;青年有些赫然的垂下了目光,好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向画中人说起了自己。
&ldo;我三岁父母就因为车祸双双离去,唯一的舅舅便把我丢给保姆,拿着双亲留下的财产逍遥去了。
后来又有了舅妈,他们怕我和其他人日久生情,就带着我东漂西荡,保姆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
读书也是这样,每当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的学校,却又到了转学的时候。
直到上大学不容易转学,他们年岁也大了,我才算难得的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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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抬起迷离的目光,歇了歇才艰涩的继续道:&ldo;可十几年来我竟然没有一个朋友,不知道友情是什么东西。
在同学的眼里,我是一个冰冷孤僻的怪物,谁愿意和我相处呢?直到后来遇到了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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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平时我除了画画没有什么其它的爱好,有一次和导师去参观一个古兵器展览,开始只是临摹,没想到慢慢的喜欢上了它们。
&rdo;说着青年眼角泛起温暖的皱褶,好像是在讲述着多情的爱人。
&ldo;喜欢它们古朴的颜色,喜欢那些曲线上流动的光泽。
每次看到它们就好像是遇到分别了好久好久的朋友,静静的倾听着它们的故事,遥想着古战场上金戈铁马壮怀激烈,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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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僧人依旧是那副表情,平静的听着,真如千年的古井般,没有因为听到青年坎坷的遭遇皱一下眉头,只是原本慈悲智慧的目光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亦真亦幻中,一僧一俗相对而坐,青年的声音飘在空中。
&ldo;去年体检,我竟然被查出来身患绝症,呵呵&iddot;&iddot;&iddot;医生说我恐怕是活不过今年的秋天了。
&rdo;他语气古怪的看着对面的僧人,&ldo;大师您说,我是该悲哀,还是应该庆幸呢?&rdo;与那道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的目光对视片刻,并没有引起僧人的回应。
青年人也不觉得意外,淡然的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ldo;舅舅、舅母大概是良心发现,变卖所有的家产凑了一笔钱,要为我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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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字如金的僧人轻叹道:&ldo;回头是岸,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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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我不想那么自私?他们的年纪大了,舅舅一辈子游手好闲身无一技,总不能让他们晚年无依吧?&rdo;
说完这些,青年人好像心情好了许多,又好像是有些累啦。
便用肘臂支撑着身体,斜躺下来仰望着空洞的天空。
&ldo;几个月来,走遍大江南北,一路走一路画,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纵情山水之间,不知不觉也沾染了几分灵气和悟性。
其实,死也没什么可怕的,像我这样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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