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第2页)
叶棠并不管布朗想什么,她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变着各种名目跟布朗要钱。
她对布朗并无任何道义上的愧疚,两人都是各取所需。
布朗每天都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跟他睡觉,并且在社交上,她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她并不欠他的。
每个和布朗周旋之后的晚上,叶棠都会想起顾桢,她愈发觉得这人还是爱她的,因为对她有感情才愈发不能忍受。
她每天都在攒钱,从姐姐那里获取顾桢的信息,她不敢亲自联系顾桢,怕他骂她,更怕他瞧不起她。
她想等着自己离了婚有了正式身份之后,再回中国,她相信顾桢对自己是有些感情的,脱离了那个旧环境,他就会好起来。
叶棠醒来后,顾垣把母亲接到了57街和自己一起住,雇了一个新保姆照顾她。
他告诉母亲现在是2014年,他的父亲也已经去世,等叶棠终于接受了噩耗,她提出要去看一看顾桢在纽约的墓地。
她以为顾桢死在纽约。
她以为自己拿到绿卡后就和布朗离了婚,没多久就把丈夫儿子办到了美国。
她以为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
顾垣同她说父亲葬在国内,等他哪天有时间,他会陪她一起回国。
叶棠不好意思地问儿子,家庭相册在哪儿,她想看一看。
并没有什么家庭相册。
顾垣翻出一张皱得不成样子的老照片给她看。
那时叶棠还没出国,一家三口去公园野炊,顾垣脖子上挂着一个面包圈骑在爸爸肩膀上。
叶棠鼓起勇气问,他刚来美国时全家住在哪儿,她想去以前住的老房子看看,顺便整理整理东西,没准她就都想起来了。
她对世界的看法还停留在二十年前,她还没习惯用奢侈品,也没习惯自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子。
在她记忆里,顾垣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她最后一次见儿子,是她和顾桢领了离婚证,三人最后一次去俄国馆子。
离婚时,顾桢把家里最有分量的两根金条给了她,让她拿着金条滚,她没要,又锁在了原来的抽屉里。
叶棠见顾垣没回答,盯着照片看了又看,用一种不确信的语气说道:“咱们以前应该是租房住,你还记得那地址吗?”
并没有什么老房子,她一直住在曼哈顿的高级公寓里。
顾垣告诉她,顾桢并没有来美国,他在国内时因病去世了。
叶棠的嘴张张合合没再问下去。
她用了一周时间接受顾桢去世的事实,每天只在保姆叫她吃饭的时候才从卧室出来。
一周后她问顾垣买好回家的票了吗,顾垣说下个月回家,她说了声好,甚至连自己的护照和驾照都没管顾垣要。
她自杀前本来已经去使馆办了签证,等不及派发就注射了胰岛素。
她没再问顾桢,没问布朗,甚至也没问自己。
她问顾垣,习琳这些年还是一个人?
顾垣说习琳这些年都是一个人。
他知道母亲在侧面打听习琳和顾桢到底有没有结过婚。
问过习琳,她又问儿子,问他有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