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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
黄包车夫很久没收到这么大笔的钱了,瞬间呲着牙乐了起?来,不仅放慢了速度,而且还专门?挑平稳的地方走,力求在车上?的两个人能够享受到最好的服务。
黄包车夫拉着两个人绕了北平一小?圈儿,等最终在一个中医的药堂前停下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傅云禾一点一点的从黄包车上?挪下来,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
一开始的时候,沈听肆只是让黄包车夫拉着他们去了一些休闲娱乐场所?,但到了后来,又到那些破旧的贫民窟走了一遭。
书中认识的再多,也不如亲眼见证一次。
傅云禾看见了声色犬马的纸醉金迷,也看见了莘莘学子的谈古论今,更是看见了那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民众们营营苟苟的活着。
这是她此前17年?的短暂人生当中从未见过的场景。
在傅云禾的心?里留下了沉重的烙印。
她只知道有的人贫穷,有的人富有,她也曾经捐过自己的一些衣衫首饰去做善事,可她却?从未亲眼见过那些贫穷的人,究竟有多么的贫穷。
如今她才算真正的明白?,有的人,能够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努力。
沈听肆今日将这个最为残忍的现?实铺在了傅云禾的面前。
十?七岁的小?姑娘未曾经历过什么苦难,只以为退婚就已经要了她的半条命。
沈听肆希望今日所?看到的一切,能够让傅云禾有所?触动。
毕竟文人辈出,思想解放,十?里洋场,才子佳人,只不过是这个时代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缩影罢了。
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这个时代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甜蜜的爱情,有的只是数之不尽的苦难,和长年?累月的战乱。
红晴恶犬如豺虎,人腿衔来满地拖。
兵去匪来屠不尽,一城老幼剩三人。
这才是真正的这个时代。
两个人进了药堂,坐在柜台后的老大夫缓缓抬起?眼,目光先是在沈听肆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扫视了一番,随后又落在了傅云禾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裙摆下的那双小?脚上?。
老大夫略有深意的开了口,“今日倒是来了两个病人。”
傅云禾连连摇头,“我不看病的,是哥哥看病,我来陪哥哥而已。”
老大夫笑而不语,挥手示意沈听肆走上?前,随后将手搭在他的腕上?开始把脉。
“啧,”
刚刚探上?去没多久,老大夫就啧了一声,略带不悦的看向沈听肆,“你这身?子亏损的厉害啊,抽大烟了?”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在中医面前也隐瞒不下去,沈听肆点点头,“是,已经在戒。”
老大夫对于沈听肆所?说的话略微有些诧异,随即又发出一声叹息,“这玩意儿可不是这么好戒的,你这身?子太虚了,虚不受补,我先给你抓点药你慢慢吃着吧,吃完了再来找老夫。”
沈听肆乖巧应下,“好。”
大夫终归是喜欢听话的病人,看到沈听肆这副表现?,他就没有继续挖苦人了,只不过在抓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几声感慨。
“你还是老夫遇到的第一个在抽了大烟以后想要戒掉的人。”
沈听肆轻轻笑了笑,“毕竟命重要。”
听了老大夫的话,傅云禾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起?来,“我哥病的很严重吗?都到了要危及生命的时候了?”
“小?姑娘,”
老大夫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你哥这身?子认真吃药,不再碰大烟,倒还有几年?好活,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