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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际遇真的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
真要论个所以然来,不过就是命运不由人。
一丝丝淡笑自男人唇边漾开,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俞早不懂他在笑什么,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樊林?它在咱们青陵很出名的。”
“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樊林,他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祁谨川敛眸,曲起指节轻敲方向盘,继续问:“你在樊林做什么工作?”
俞早小声回答:“我是灯具设计师。”
他状似不经意问了一句:“怎么没学医?”
俞早愕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要学医?”
祁谨川倏然一愣,意识到自己问多了,差点都泄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他定了定心神,不紧不慢地说:“我看宁檬是中医,我以为你也会学医的。”
好似触碰到了俞早内心最柔软,也是最无助的那根心弦,她的表情蓦地变得很颓败,也很无力。
有些事一辈子都过不去。
她空然无助地望着窗外急速略过的建筑物,低声道:“我爸生病那段日子,我一心想学医,想治好我爸的病。
可我爸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他很快就走了。
我突然之间就没有动力学医了。
学设计是因为它回报高,来钱快,毕业好找工作。”
记忆推拉撕扯,轰然坍塌,拉扯出巨大的断层。
前尘往事扑面而来,过往一帧帧,一幕幕横在眼前。
祁谨川似乎又听到了某个遥远的声音。
“选理,我以后要学医。”
“我不出省,我要留在青陵,好好陪着我爸。”
那年八月底,祁谨川一个人回了趟青陵一中。
一中正门张贴了光荣榜,榜上是他们那届考取二本以上院校学生的名单。
俞早名列前茅,她录取的是横桑c大,跟a大齐名的985名校,专业是工业设计。
她既没有学医,也没有留在青陵。
所谓的a大医学院到底是空谈,只有他一个人在意。
——a大一院在市区,仁和堂在堰山。
一南一北,浪江从中间径直劈开,足足四十分钟的车程。
而堰山大桥是必经之路。
祁谨川熟练操纵方向盘,粉色小车跟随前面车流有序驶入堰山大桥。
大桥巍峨雄伟,两侧灯柱笔直,耸入云霄。
细雨微茫,江面雾气迷离,安静泊着两艘轮渡,水天连一线,隐隐现出小岛的轮廓。
两人突然就断了话题,彼此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