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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他。
他说,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君特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傻瓜,医生说话总这样。
他们不会百分百下结论,好像说出实情病人就会惊惧而死。
我的腺体都萎缩了,其他内脏也深受毒害。
马克西米安后悔给我服用那种药,可惜为时已晚。”
他仿佛在谈论天气般轻松,“要是跟我结婚,你的家庭蓝图要损失一半。”
阿尔弗雷德叫道,“不……你会好起来的!
我可以不要孩子,我有十个弟妹,他们——”
“我吃饱了。”
君特打断他,“可以送我回医院么?”
整个下午,阿尔弗雷德都在书房里。
副官送来几份文件,需要他过目并签字。
君特坐在火炉边,抱着一本书打瞌睡。
阿尔弗雷德让他去看看沙盘,要么跟仆人下军棋,他微笑着说,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碰军事相关的东西了。
到了傍晚,君特开始焦虑起来。
天黑了,他站在窗边,森林一片漆黑。
一言不发地吃过晚饭,阿尔弗雷德继续处理公事。
他让女仆送君特去洗澡,等夜里九点钟他走进卧室,那张大床的床幔已然放下,君特穿着睡衣坐在床边,表情堪称恐惧。
“这是什么药?”
阿尔弗雷德问。
“安眠药。”
君特低声说,“我睡眠很糟,必须服安眠药才能睡着。”
“医生嘱咐我,让你九点半睡觉。”
阿尔弗雷德递过水杯,“服药时间。”
君特拿起药片,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
“放心,”
他苦笑,“我不会趁你不省人事时做坏事……可你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阿尔菲,”
君特吞下安眠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我不是你反抗母亲的工具。”
“高兴点儿。”
菲利普轻声说。
阿尔弗雷德向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高兴不起来。”
清晨,阿尔弗雷德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午夜前后他来过两三次,在药物的效力下,君特睡得很沉。
他蜷在丝绸被单下,窄小的肩膀露在外面,发丝遮住了脸。
阿尔弗雷德拂开那些干枯的金褐色头发,君特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像。
他的求婚失败了,一次毫无意义的冲动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