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1页）

萧凡目光注视着曹毅，嘴唇轻蠕道：&ldo;岳父大人，你能不能淡定一点？黄知县那是瞎蒙的……&rdo;

&ldo;瞎蒙都能蒙中？完了完了，陈家要被你害得进大牢了，怎么办？怎么办……&rdo;

萧凡毫不在意的道：&ldo;怎么办？打死都不承认呗，他又没亲眼看到我敲他儿子闷棍，既然没证据那就是诬陷，你没听到曹大人刚才对我的评价吗？&rdo;

&ldo;什……什么评价？&rdo;

萧凡耐心的道：&ldo;曹大人说我守法安分，热情上进，像我这样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去做敲人闷棍的勾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rdo;

陈四六佩服得眼睛都直了：&ldo;我行商半辈子，见过不要脸的人太多了，不过吃干抹净不认账到你这种程度的，老实说，你是第一个……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这得多大本事呀……&rdo;

萧凡很认真的道：&ldo;但凡说谎，说出来首先自己要相信它，谎言若说得连自己都不信，怎么能取信他人？所以，人说一次谎话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说谎，最难的是，说了一辈子的谎话的人偏偏还认为自己是个忠厚老实的正人君子，没有一定的恒心和毅力，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小婿愿与岳父大人共勉之……&rdo;

陈四六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头道：&ldo;能把歪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不如你……&rdo;

翁婿二人耍嘴皮子，醉仙楼门口的气氛却已经有些紧张了。

曹毅飞快瞟了一眼人群中淡然自若的萧凡，然后对黄知县笑道：&ldo;萧凡若真做出伤人劫财之事，当然应该拿他，不过……县尊大人，你我乃朝廷命官，自当爱民如子，不枉不纵，俗话说捉奸捉双，抓贼抓脏，县尊大人执掌本县多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欲定人罪，须得拿出证据来，否则若任凭谁空口白牙便拿人，恐怕会开民间诬构之风，下官敢问县尊大人，萧凡打昏令郎，又劫走令郎财物，县尊大人可有证据定其罪？若有证据的话，下官愿为县尊大人代劳，将萧凡这刁民打入死牢，判他个斩监候，如何？&rdo;

黄知县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些年来他拿人入狱定罪，一般都是先抓进大牢，几次用刑下来，犯人不招也得招，不认也得认，何曾讲过什么证据？他又如何拿得出证据？

&ldo;你……曹大人，哼！

你要搞清楚，你是县丞！

县丞的职责是辅佐令长，代篆文书，监管官仓，刑狱之事自有本县典史，捕头行管，萧凡有罪无罪，便不劳曹大人费心了！

&rdo;

说完黄知县重重的一拂袍袖，面色已寒如秋霜。

知县不悦，旁边的大小官吏和围观的百姓们更是噤若寒蝉，不过他们目光中的兴奋之色却越来越浓，任谁都清楚，这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刑案，而是决定江浦未来谁掌握话语权的一次交锋，大老爷vs二老爷。

曹毅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丝毫不以黄知县的态度为忤，平平淡淡的道：&ldo;县尊大人此言差矣，一县之地，有着正式品阶，而且在吏部造案登册的官员，只有你我二人，咱们代天子守牧一方，能否造福百姓且不说，至少不能随意以官威压人，乱诬其罪吧？下官忝为本县县丞，县尊大人做得有失偏颇之处，下官为黎民福祉计，以县尊大人清名官声计，却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rdo;

说着曹毅不顾黄知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远远朝人群中站着看热闹的萧凡招手，将萧凡叫到黄知县面前后，曹毅当着众人的面，咳了两声，道：&ldo;萧凡，县尊大人说你前几日伤人劫财，可有此事？今日当着知县和众多百姓的面，你把事情说清楚，不得诳语，否则本官定要将你重重治罪，听明白了吗？&rdo;

说到最后，曹毅已是声色俱厉。

萧凡抬头看了看黄知县，又马上垂下头，然后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音悲愤大呼道：&ldo;大人！

青天大老爷啊！

草民‐‐冤枉呐！

&rdo;

黄知县眼睛渐渐眯起来，盯着跪在地上喊冤的萧凡半晌，阴森森的道：&ldo;你就是萧凡？&rdo;

萧凡呜咽点头道：&ldo;草民正是，草民冤枉‐‐&rdo;

黄知县眼中厉色一闪，忽然暴喝道：&ldo;刘捕头，给本官将他拿下，押进大牢！

本官说他有罪，他就是有罪！

谁敢不服？&rdo;

曹毅眉毛一挑，当先站出来，拱手大声道：&ldo;县尊大人，下官不服！

&rdo;

&ldo;曹毅！

你敢顶撞上官？&rdo;

曹毅仰天哈哈大笑，神情豪迈的将胸脯拍得啪啪直响，暴烈大声道：&ldo;有你这种公报私仇，是非不分的上官，顶撞又如何？老子当官儿是给百姓造福，不是为了当你的应声虫儿，当年燕王军中，老子顶撞上官的事儿干得还少吗？今日多你这一桩能怎样？&rdo;

人群中一片惊呼哗然之声，萧凡跪在地上，眉毛跳了两下，心中暗暗叹息，终于还是撕破脸了……

黄知县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已变得铁青，指着曹毅颤声道：&ldo;你……你这粗鄙的武夫，不懂规矩的鲁莽粗人，本官……本官今日不与你计较。

刘捕头！

你还在等什么？本官乃一县令长，江浦县内本官最大，还不赶紧给我拿下萧凡！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