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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事,要他如何跟二叔兄弟说得出口,三兄弟还在追问,是林砚拦住了他们:“姑母大概累了,不想说就算了。”
毓秀终于忍耐不住,抱着林砚呜呜哭了出来,她十几年来经受的委屈苦楚,统统需要哭出来。
余下之人只剩唏嘘,还是林荣礼发话说,让元祥去他家将柳氏叫来陪着。
柳氏来的时候,毓秀才渐渐哭够了,林长安递上热手巾,擦干眼泪的第一句便是:“我出了这等事,周家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两个堂妹可怎么议亲?”
她满眼都是绝望。
依照国朝律例:妻子殴打丈夫,至笃疾者就要处以绞刑,而丈夫殴打妻子,致死才处绞刑,骨折以下的创伤“勿论”
。
她和孟姨娘故然罪不至死,可最轻也要被休弃回家,从此带着个“殴夫”
的名声,谁还敢取林家的女儿?二婶柳氏含泪看着她,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还是林荣礼不耐烦道:“我说你们姊弟几个,多少都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大病,还当是世家大族间的通婚呢?寻常百姓讨个老婆都费劲,哪有那么多细讲究!”
众人竟一时无言以对。
临时安置了孟姨娘,柳氏陪着林毓秀去了三进院,她的闺房。
留下老的小的男人们在堂屋里面面相觑,长吁短叹。
“不对呀!”
林荣礼摸了摸脸颊,突然瞪起了眼:“我这脸上怎么火辣辣的,你们几个,是不是谁趁我喝醉的时候揍我来着?!”
三兄弟面面相觑,大摇其头:“没有吧。”
“没看见。”
“不知道。”
---------------------毓秀的屋子已经布置妥帖,一应家具都是家里最好的,只缺了些床帐帷幔,还要慢慢添置。
眼下也顾不得那些。
二婶安慰她:“别太担心,好好睡一觉,外面的事交给你兄弟们商量,他们绝不会看着你吃亏。”
林毓秀也只当是安慰她,弟弟们待她故然是好,即便被休回娘家也自有她的安身之处,可林周两家悬殊太大,要他们怎么与之抗衡?二婶知道她心里的担忧,又宽慰道:“长济如今争气,科试取了第三,秋闱只要发挥得当,中举不在话下。”
林毓秀近来一脑门子官司,没能顾及娘家的消息,闻言眼中闪过惊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