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宋邑想了想,恍然有悟:&ldo;自然,我会注意,不准他再到老师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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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顾虑的不是这一点。
&rdo;淳于意说:&ldo;我只怕你管不住他,日后会让你受累,倒变成是我害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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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层,在宋邑已经想过,他觉得朱文并不如淳于意所想的那样恶劣,而且他也相信,朱文经过这一次教训以后,应知悔改。
如果真的是一块不可雕的朽木,再把他拿来作弃材处理,那就没有什么遗憾和可惜了。
心里的这番打算。
与老师的想法,南辕北辙,自然不便明说出来。
宋邑只表示,事到如今,该有个料。
他愿意把这个棘手的难题;接了下来,借以报答师恩。
这也是实话;而且事情明摆在那里,舍此更无安顿之法,淳于意也就不多说了。
隐在窗下的朱文,把这一切经过,都已听在耳中。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那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就像有把肉案上吊挂猪肉的铁钩,钩住他心头,把身子临空悬了起来,只觉得痛苦,却是无可着力,连挣扎一下都不能够。
怎会有这种事?太可怕了!
他恨自己恨得要死,不是恨自己不该去干那些勾当,恨自己太大意,知道师父痛恨的是什么,这些勾当就该做得谨密些。
譬如:这一早该先到伟家,后到东市‐‐稍微花些心思,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而现在呢?以后呢?想起从此看不见师父端然静坐、凝重如山岳的神态,他心里慌慌地,仿佛觉得世界虽大,竟无一可以倚靠之处。
再想起从此看见缇萦的如星星、如珍珠,无时不是明亮得叫人看了再想看的那双眼睛,他也觉得世界虽大,竟无一可以依恋。
这才真的是可怕!
于是他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口中大喊:&ldo;师父,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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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看到师父的背影,一闪而没,已是身在内室了,只有宋邑拦在他的前面。
&ldo;你死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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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劝阻、似讥嘲的五个字,声音虽低。
却如轰雷掣电般,直贯朱文心底。
真的,死了心吧!
不死心又怎么办?师父的话如此决绝,把他看得有如比毒蛇瘟疫那样令人深恶痛绝。
如果求取饶恕,不管是长跪不起,还是痛哭流涕,都不过自讨一场没趣,丝毫不能挽回师父的心。
一想到此,从不知世间有难事的朱文,顿时气馁得连手脚都软了。
&ldo;跟我来!
&rdo;宋邑拉着他的手说:&ldo;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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