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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耳尖发烫,别过头去。
踩着积水的地面,我看到窄街的罅隙中,有晨起的天光云影与斑斓的朝霞。
这个世界太过纷繁,人活着如同玩笑一般。
“polychro”
他仰起头道。
“太斑斓多彩吗……你说朝霞?”
“我说你。”
———————“塔纳托斯越狱了。”
我从克雷尔手中接过一张卡片——他今天在信箱里发现了它。
花里胡哨的,是死神弟弟的风格。
“ilookgforwardtoetgbothofyou”
时间之外(1)20190819“现在发布紧急通告。
今日中午我军将与极端组织于爱丁堡附近进行猛烈交火。
政府已派出护卫队,请当地居民尽快向西南地区撤离”
老式收音机倚靠在墙角,沙哑的嗓子混着电流滋滋声,呕哑嘲哳难为听。
外边雨雾濡湿了窗,来自大西洋的暖流席卷而来,不断撞击这座飘摇伶仃的空寂天文台。
门被用力撞开,克洛诺斯·艾里将湿透的黑胶雨衣从身上甩下,回身把狂风尖啸关在门外。
他伸手关掉收音机,捋捋银白的乱发,将手套和大褂拿在手里。
秒针嘀嗒嘀嗒走着。
“这里是格林尼治天文台。”
他拨了拨耳麦,“发电机和总控室一切正常。
已准备好检查光钟是否持续精确工作,完毕。”
那边没有回应。
年轻人撇着嘴将目光移向别处,往天文台内走去。
这颗行星已经被人民与极端者的战争击打得千疮百孔。
数亿人背井离乡,躲避炮火与硝烟。
这样看来,格林尼治实在是西欧的孤岛。
这个孤岛都需要一个守望者,在无序的恐慌中,校准这世界的时间。
大英物理实验室的那台光钟在战争开始前就被运到了这里,锁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控制室。
更多时候,艾里像现在一样站在大屏幕前,看着世界各地的时间闪烁变化。
华盛顿、巴黎、北京还有伦敦,数百个城市连结成一张网,连结这51亿平方千米的瞬息万变。
使用高准度原子测准仪进行光学频率校准需要极大的耐心,尽管这台光钟十亿年才可能误差一秒,艾里还是愿意坐在图像和庞杂的数据中,不断分析检查着。
测得光学频率被要求固定在一个严格的区间,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恍然间,暗处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站起身,条件反射地从口袋里拿出枪指向声源。
自从进入紧急状态以来,鲜有人能获准进入格林尼治,更何况伦敦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