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2页)
太后颓然倚倒在凤椅上,许久无声。
人前,太后一贯以端肃示众,何曾有过此种落败模样,一旁竹息亦吓得软倒在太后脚边,向夏沐烜砰砰磕头请恩。
夏沐烜只视若不见。
永乐宫的正殿大而空旷,那样长久的静默里,太后突然认命似的,疲倦了神色道:&ldo;哀家如今总算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什么叫有眼无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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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烜神情寡然,负手站在这一殿烛影摇曳中,喃喃道:&ldo;非是太后有眼无珠,而是天无二日,一山不容二虎,天下既已是朕的,自然谁也不能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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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突然自失地笑起来:&ldo;皇帝好深的心思。
罢,终是哀家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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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烜长久无声,复又摇头,喃喃道:&ldo;太后连棋局都未入,倒也算不上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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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面色苍冷,语气更甚,拇指捏紧手上的玉扳指。
我知晓这是他动了杀机的样子,心头咚一下跳得响。
半晌后,果然夏沐烜背身过去,幽幽道:&ldo;朕近来连番梦到先帝召唤,称万般思念母后。
为圆先帝心愿,今朕就赐太后千机引,好与先帝仙聚。
总是儿子一片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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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引是什么,我并不晓得。
然而不容我多揣测,那头就见竹息一张脸刷地白了下去,整个人滚滚抖上来,像是惊惧到了极致。
口中道:&ldo;皇上,不能啊,万万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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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反常态放声大笑,笑得老泪纵横。
她轻抚平顺的鬓发,一脸讽刺样子:&ldo;我的皇儿,竟还有这份心,可惜了。
&rdo;一壁叹一壁道了数个可惜,视线雷电一样扫向卜正:&ldo;不必猜,这千机引的事,又是你一并告诉皇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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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正吓得只不敢回话。
夏沐烜淡漠道:&ldo;所谓报应不慡,当如是了。
皇后纵使非太后至亲,但沈府到底养育太后十数载,亦算有恩。
太后即便要扶植冯氏,总不至于对沈氏赶尽杀绝。
&rdo;夏沐烜摇头:&ldo;然而论恩将仇报,朕倒也学足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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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闪过惊雷般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