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你们四川有一位叫钟鸣的作家,写过厚厚的三大本书,书名就叫《旁观者》。
我很想做一个文学的旁观者。
许多时候,正如苏东坡所说:&ot;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ot;而我作为一名旁观者,反倒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看出大人物们肺腑中的阴影,看出文字背后的虚弱和慌乱。
我有这样的自信--我自认为我的文学鉴赏力强过许多知名的文学评论家,尽管迄今为止我连一篇正经的评论也没有写过。
英国作家毛姆是一家公司的小会计,他白天在公司里拼命地记账、演算,晚上利用仅有的一点点业余时间在家中写作。
我比毛姆幸运,在公司还有&ot;一官半职&ot;,上班时常常偷看文学作品,就像学生时代那样,狂热而带着一点惧怕。
学生时代害怕老师,现在害怕老板。
初中时候,我在上语文课时看李敖写的《千秋评论》,一不小心被老师收缴去了。
结果,这本书让老师自己也看得入迷,后来再也不肯归还给我。
现在,因为我在公司里工作能力强、工作效率高,算是&ot;小红人&ot;,香港老板多少还有些&ot;纵容&ot;我。
他看见我读闲书,至多咳嗽一声。
我听到之后,飞快地将书塞进抽屉里,然后正襟危坐、像模像样地盯着电脑。
你信中讲述的那个悲惨的爱情故事,我很受震动。
与之类似的事件,当年我们学校里也发生过。
我相信,今天很多校园里依然还在发生着。
我最难过的是,最后它们都成了看客们的谈资。
多少鲜血和眼泪,也唤不醒那些麻木的心灵。
我最厌恶的便是看客,可是他们像苍蝇一样多。
心灵的&ot;石头化&ot;,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危险的趋势。
当我们成了石头和钢铁制造的人之后,我们固然刀枪不入,可是我们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人类理性的增长,并不意味着爱的减弱。
洛扎诺夫说:&ot;我们不是因思考而爱,而是因爱而思考。
甚至在思想中,首要的仍是心灵。
&ot;
每年,我都有好多机会到国内外出差,尤其常到北京。
以前,我是最不愿意出差的,舟车的劳累以及异乡的陌生感觉,让我在每一次出差之后,都留下不愉快的记忆,好久才能恢复过来。
以前,北京给我的是&ot;大而无当&ot;的印象。
我感觉到,北京有一种不可一世的&ot;霸气&ot;,北京的街头巷尾充斥着一种居高临下的、&ot;我曾经与皇帝做过邻居&ot;的神态。
自小在江南长大的我,习惯了江南的细腻与温馨,当然不喜欢大大咧咧、吆三喝四的北京。
但是,现在不同了,北京有我一位心中牵挂的朋友,北京成了一个我梦中思念的地方。
以后,我有机会到北京,一定去京城西北角的燕园看你。
那时,也许会是秋天。
听说,秋天是北京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有许多金子般的银杏叶,在秋日暖和的阳光下闪烁着。
不知道在京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在一张张陌生的面容之中,你能否分辨出哪一个是远方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