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红着眼睛给周围的人道歉:&ldo;对不住了,是我没锁住他。&rdo;
寒酥看着这一幕,忽觉似曾相识。
她问:&ldo;他以前当过兵吗?&rdo;
&ldo;咦,小秦老师怎么知道?他叫赵铁生,以前是当过兵,在前面伤了腿,回来就这么疯疯癫癫了。&rdo;
&ldo;赵铁生!军法第三条第十二项。&rdo;寒酥朝他大声喊,&ldo;不可惊扰百姓!&rdo;
周围的人好奇地望向寒酥,寒酥却在一瞬间热泪盈眶。
她忍着哽咽,继续提声喊:&ldo;你做得很好。帮他们活下去,帮他们完成未完成之事。牺牲的将士令人敬佩,侥幸活下来的人亦是。&rdo;
拼命挣扎的赵铁生挣扎的动作慢下来,他歪着头,混沌的眸子朝寒酥的方向望过去。
寒酥却已经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人群。终究是不喜当众落泪的狼狈模样,寒酥一边擦去眼泪,一边快步离去。
她始终不愿意去深想‐‐她的死,封岌会不会难过。
他见过了那么多身边人的战死,应当早就不在意生死了对不对?
她不敢去深想。
她怕,她怕他难过。
世间事,总是难两全。
等寒酥到了家,已经面色红润看不出异常。
寒正卿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被寒风吹着的枯枝条走神。寒酥唤了他两声,他才听见。
&ldo;回来了。&rdo;寒正卿对寒酥笑笑,让她坐。
&ldo;父亲想什么想得走神了?&rdo;寒酥问。
寒正卿道:&ldo;你妹妹。你说我应不应该接她来我们身边?&rdo;
寒酥蹙眉。边地小镇的生活远不敌京中舒适,可她也知道若让妹妹选择,妹妹一定会想和家人在一起。
&ldo;笙笙一定很想和父亲团聚。只是不知道她的眼睛怎么样了。&rdo;寒酥有些犯难,&ldo;而且我很担心我的死讯传到京城,她知道了会很难过。&rdo;
寒正卿点头,道:&ldo;这正是我担心的。&rdo;
&ldo;父亲,我不回京。&rdo;寒酥立刻说,语气坚决。
寒正卿点头:&ldo;这些年官场沉浮,如今确实喜欢小镇上教书的平淡生活,也不愿意再惹繁华。&rdo;
寒酥垂眸想了一会儿,说:&ldo;父亲,你先回京去接笙笙。也可以在京中陪伴笙笙两年,待她眼睛痊愈了,再带着她离开京城。&rdo;
&ldo;你……&rdo;寒正卿犯难。
寒酥微笑着说:&ldo;父亲,不要为我担心。我现在可以保护好自己。小镇上的孩子们我也可以教。而且,我也不想姨母为我担心。瞒着别人,也不能瞒着姨母。只是望父亲带话给姨母,不要让旁人知晓我还活着。&rdo;
寒正卿目光复杂地望着大女儿,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ldo;我知道了。&rdo;
寒酥瞧着父亲神色。她总觉得父亲答应得很爽快,这是纵着她,还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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