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页）

‐位哲学家会说，也许他错了：这是丑给予一个生来爱美的灵魂的强烈印象。

写字的人抬起了头；过了一会儿，于连才觉察到，甚至他看见了之后，依然呆立不动，仿佛受不住望着他的那可怕的目光，魂飞魄散了一般。

于连的眼睛模糊不清，依稀看见一张长脸，上面布满红色的斑点，只是前额还让人看见一片死一般的苍白。

红色的脸颊和白色的前额之间，闪动着两只黑黑的小眼睛，足以令最勇敢的人胆寒。

这前额宽广的轮廓被一片厚、直、煤玉般黑的头发勾勒出来。

&ldo;请走近些，行还是不行？&rdo;那人终于说话，很不耐烦。

于连步子不稳地往前走了走，眼看着要倒，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终于在距摆满方纸片的小白木桌三步远的地方外下了。

&ldo;再近些，&rdo;那人说。

于连又往前走了走，伸着手，仿佛要找什么东西好扶着。

&ldo;您的名字？&rdo;

&ldo;于连&iddot;索莱尔。

&rdo;

&ldo;您大大地迟到了，&rdo;那个人说，又用一种可怕的目光盯住他。

于连受不了这目光，伸手像要扶住什么，一下子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

那人摇铃。

于连只是眼睛不能用，没有力气动弹，还听得见有脚步声走近。

有人把他扶起，让他坐在白木小扶手椅上。

他听见那个可怕的人对看门人说：

&ldo;看样子他是癫痫病犯了，这下可全了。

&rdo;

于连能睁眼了，那个红脸人又写上了，看门人已经不见。

&ldo;我得鼓起勇气，&rdo;我们的主人公说，&ldo;尤其要藏住我的感觉（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如果我出了意外，天知道人们会把我怎么想。

&rdo;那人终于不写了，斜眼看着于连：

&ldo;您能回答我的问话了吗？&rdo;

&ldo;是的，先生，&rdo;于连有气无力地答道。

&ldo;啊！

这太好了。

&rdo;

黑衣人半直起身，吱地一声拉开纵木桌的抽屉，很不耐烦地找一封信。

他找到了，慢慢地坐下，又看了看于连，那神气像是要把于连仅余的生命夺走：

&ldo;您是谢朗先生荐来的，他显教区最好的本堂神甫，世上仅有的有德之人，我三十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