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1页)
他倒贴心,还特意新拿了张纸,把那几个字亲自写了一遍,递给岳照歌对比。
果然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欣慰道:“不枉费这一年来郡主与我的努力。”
这一年来岳照歌确实是很努力,虽然她一年前提出要学写字,其用心完全和写字没关系。
在她的想法里,这该是一个含蓄的闺房情趣,两个人可以搂搂抱抱,十指相扣,耳鬓厮磨,然后自然或许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鬼要管字写成什么样子!
然而叶轻舟半点没体会到郡主的用心,他只是无比认真地完成了郡主下派的一个任务。
从此早起半个时辰给她写好今天要描的字帖,每日岳照歌晨起,就会见到书房摞起两寸高的空白宣纸,最上面是叶轻舟给她写好要描的课业,入了夜叶轻舟回家,就二人端坐于案前,听叶轻舟挨个给她讲解哪个字,哪里写得不好,哪里有了进益,写差了的明天再来。
叶世子是个实在人,每天的作业都非常有份量,岳照歌日日写得手腕酸痛,这件事起于她图谋不轨,然而走向却非常正直,真是令她无话可说。
如此练就一笔好字。
岳照歌心里痛骂,不解风情!
大煞风景!
愚笨!
木讷!
……好看。
实在太好看了。
叶轻舟在家也好打扮利落——岳照歌早年非常讨厌这一点,就好像这人心防高筑,哪怕在家,在她身边也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可后来在一起久了又怀疑这人只是单纯的臭美。
叶轻舟今日穿银白色,玉冠束发,无一处不精细,无一处不妥帖。
岳照歌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叶轻舟坦荡荡任她看,甚至大大方方抬了抬下巴好让郡主看的更细致,既不以传授学业为荣,也不以出卖色相为耻。
但他这个动作做到一半没撑住,突然笑了出来。
岳照歌被他打断,吓了一跳:“世子爷!”
叶轻舟按着额角笑道:“郡主目光炽热,我实在不好意思,郡主莫要怪罪。”
什么目光炽热!
说得我像个老色鬼一样!
我是么?我不是么?我是么?岳照歌蓦然收回了目光,叶轻舟看得有趣,手臂撑在桌案上,身子俯了过来,贴近岳照歌已然泛红的脸,学着岳照歌刚才的样子,也将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看了一遍,简直要将岳照歌看得原地自燃。
他仔仔细细品味过,才慢条斯理道:“我方才夸奖郡主练字有成时,郡主目光闪烁,春波荡漾,不知道是觉得我的字好,还是人不错?您在想什么呢?……或者想对我做些什么呢?”
他很少——几乎从不这样调笑,岳照歌当即受不住,满面爆红,一手推在他额头上,然而叶轻舟不依不饶,她也不敢使太大力,压根没撼动叶轻舟的姿势,结果搞的好像自己出手,只是为了摸一把叶轻舟的额角一样。
叶轻舟心下也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这什么馊主意,他脑子被驴踢了吗?
他对待郡主,向来是有礼有节,如同服侍公主一般,但就结果来看,郡主常年也不是太开心的样子。
前天他去群玉坊抓人,坐在红袖招里等收网时听到楼下姑娘和恩客调笑,欢声几乎穿透楼板传到了他耳朵里,那恩客就是如此和姑娘说话的。
他之前向来不耻男人与姑娘言语放浪,可他突然想起岳照歌郁郁寡欢的脸,不知怎么的就灵机一动,学了那恩客一句话,回来原样和郡主说笑。
所以万一这招玩砸了——玩砸了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