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1页)
谢偃听及此处,不免有些尴尬,静默半晌,又道:&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公公便往府上提亲,定了你我的婚事,我按部就班的出嫁、生子,日子其实也过得很好,&rdo;卢氏道:&ldo;那人后来参加科举,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又过几年,也娶妻生子,有了家室,我们也曾经再遇上过,但也只是颔首见礼,再如同陌生人一样匆匆分离。
往事这种东西,回首去看时,也是唏嘘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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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偃又是久久沉默,最后方才道:&ldo;夫人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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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说不得的?&rdo;
卢氏自若而笑:&ldo;发乎情,止乎礼,钟琰不也曾经说过,&lso;若使新妇得配参军,生子故不翅如此&rso;吗?&rdo;
她所提起的,却是魏晋时候王浑与其妻钟琰的旧事。
王浑有一日见到儿子王武子从庭院中走过,神态潇洒,颇为不凡,对妻子钟琰说:&ldo;有这样一个儿子,大可以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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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琰笑着回答说:&ldo;假若我当年嫁与参军(王浑之弟),生的儿子还会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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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偃颇通文墨,自然知晓这典故,听后却有些踌躇,又过了良久,他低声道:&ldo;夫人啊,这么多年了,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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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温和道:&ldo;这从何说起?&rdo;
&ldo;我太想当然了,有些话你不说,我也不会想,今日我若是不问,这些事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rdo;谢偃道:&ldo;仔细回想,总有委屈了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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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倒也不至于。
&rdo;卢氏摇头失笑:&ldo;老爷其实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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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偃听她说完,神情却有些惘然,轻声道:&ldo;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夫人不再叫夫君,而是改口称呼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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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浅笑道:&ldo;老夫老妻了,倘若再卿卿我我,岂不叫人笑话?&rdo;
谢偃想起今日皇帝问的那句&ldo;谢夫人于你是敬重多,还是爱重多&rdo;,心头便如同堵了一团浸过水的棉花,又湿又重,有些喘不上气来。
&ldo;夫人啊,&rdo;他忽然有些踌躇,扶住卢氏肩头,低问道:&ldo;你说我很好,是不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期待过?&rdo;
卢氏执着玉梳的手顿住了。
她回过头去,神情中隐约有些诧异,望向了身后的丈夫。
谢偃没有做声,只静静看着她,目光里说不出是忐忑,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长久的静寂过去,卢氏将手中玉梳搁置下,眼睑闭合,默认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