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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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的对手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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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所以我才来您这里，做最后一次确认，&rdo;陆凉风一字一句，仿佛有挣扎，也很痛苦，&ldo;我父亲他，除了构陷唐信那件事之外，是不是还做了很多，其他不可饶恕的事？&rdo;

陈叔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ldo;一朝身退仍家臣，不谈主君半分恶。

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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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对，这是您的道理，&rdo;陆凉风寸步不让，&ldo;但是，涉及是非黑白，就不能用这样的道理了。

如若执着在这十四个字的道理上，那么就会变成昏庸、顽固乃至腐朽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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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大笑：&ldo;陆凉风，你现在的口才真是不错。

&rdo;想当年，这家伙是宁可跟人动手也绝不肯跟人废话的。

顶撞老人，不是她的作风。

陆凉风心里琢磨着这些年跟着那些个当官的文人混，嘴皮子上酸溜溜的功夫她还真是一时改不掉了，堕落啊，真堕落。

这么一想，陆凉风顿时觉得良心上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别过了脸，悄悄呼出一口气。

陈叔忽然出声，温言对她道：&ldo;你想去做，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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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凉风转身，十分震惊。

&ldo;你父亲他，是该有一个人去重新教会他一些道理了。

&rdo;陈叔负手，讲着一些话如同讲着一个久远的回忆，&ldo;已经很少有人再会知道了，曾经你父亲，陆正风他，也是怎样一个疾恶如仇、心怀天下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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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个人心暴动之前，大概都会有一段曾经年少的记忆。

疾恶如仇、心怀天下，看到弱者被悔会拔刀相助，见到强者横行会挡于蹄前，没有身份地位，只有一腔勇气。

然而，就像每个年轻人都会老那样，有一种故事也会老。

善恶本就是一念间的事，经历了一些事，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陡然明白这天下，王者王，将者将，寇者寇，弱者弱，有人金缕玉衣夜生欢，亦有人瓦片遮檐连夜雨，不禁怒吼一句凭什么，凭什么芸芸众生，尔等为王我为寇？！

于是一念之差，佛成魔，侠成jian，心老去，少年人不再。

&ldo;你父亲是少见的那一种极其聪明的人，&rdo;陈叔声音很低，幽幽地说，&ldo;懂进退，知分寸，有手腕，亦有能力。

所以他走得很快，升得更快，扶摇直上，至今没有一个年轻人可以达到你父亲那样的速度。

但是，那时我就隐隐发觉了，一个人走得慢，是一种问题；走得太快，问题却更大。

贪心不足，欲念太盛；执念多的人，智慧就少了，兼怀天下的器量，也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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