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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必须,将她当作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病人。”
季青柚一字一句地说着,指尖缓慢用力,攥得几乎僵麻。
虞沁酒仍旧是把手搭在她手上,传递着体温,看了她许久,语速缓慢地说,“我从来没想过,当医生会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不仅每天要面临着这么多疑难杂症和琐事,还会面临这种无法避免的情况。”
“我不是医生,也无法给你在医院里提供什么帮助,更不能在你面对这些情况的时候给你提供什么建议……”
说着,她顿了顿,望向季青柚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柔软和心疼,“但至少季医生可以在我面前害怕,随时都行。”
她说的是季医生,不是季青柚。
她很能分辨,季医生和季青柚这两个称呼的区别。
季青柚很难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像是七岁那年虞沁酒捏着她的鼻子让她不准哭,又像是十八岁那年虞沁酒看完《泰坦尼克号》之后抱住她说的那句“你不要不开心”
。
她在二十八岁的虞沁酒眼底看到了一种新的变化。
这种变化由内而外地将虞沁酒裹挟,她更加成熟,将以往身上那种黏糊的孩子气收敛,变成了一个可靠又复杂的多面体。
“好。”
季青柚轻轻说了一个字。
这次交谈似乎戳破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让季青柚藏匿于厚玻璃之内的所有情绪,可以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宣泄出来。
原来表露情绪并非坏事。
这不是季青柚第一次面临这种事,却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原来在某种程度上,虞沁酒真的是她的靠山。
在之后的很多天里,虞沁酒经常出现在医院,以一天将近四个小时的频率,出现在季青柚查房的必经病房里。
虞沁酒来看望做完手术还没出院的虞稚酒,她似乎和这个与她姓名相似的小孩有些投缘,总是带着礼物来,和虞稚酒玩着一些诸如翻花绳的幼稚游戏,还陪虞稚酒用着奥特曼手表拍了几张嘟嘴的照片。
她来陪伴即将上手术台的黎南梨,黎南梨同样为她的到来感到兴奋,因为季青柚不能经常来与她们聊天,于是她们两个就聊着一些高中时的趣事,还经常让来查房的医生听了去,知道季青柚高中时本不想做医生可后来突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毅然决然”
地成为了一名医生。
她们也时常在病房里共享一碗关东煮,馋得隔壁床的小孩眼泛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