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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话,自然无需多说,桑翊虽然在国子监这样的清贵衙门,却也是能闻得吏部些许消息,更是一等一的聪慧之人。
桑五郎所求,是一个机会,一个火中取栗的机会。
而今求到他跟前,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告知。
就算桑翊不同意,桑五郎也能亲自出马摆平。
都开始探听吏部消息了,委实不再是往日不修口德模样。
念及此,桑翊笑不出声。
紧紧盯着跪倒在地的桑五郎,半晌不言。
晨曦微光,透过窗户纸,斜斜地落在桑五郎头顶。
金光遍地,晃得桑翊眼花。
长长喟叹,桑翊很是无力道:“不是你无能,是我无能,是我无能。”
说罢,一拳打在自己胸口,闷闷一声,却重重敲在桑五郎心口。
桑五郎闻声抬头,恍然间见自家阿爹好似苍老不少,金光中隐隐可见纷纷白发。
适才的一腔激荡,霎时间消散几分,“阿爹,我……我,都是儿子不好从,都是儿子不好……”
桑翊缓过劲儿来,“非你知错。
是阿爹真的错了。”
说着便起身,负手于青砖上踱步,不去管尚且跪在地上的桑五郎。
几番来回之后,在晨光方新的窗户跟前站定。
看向书房外,那满满一墙的紫藤。
四月中旬不到,开得正盛,勃勃生机,朝气万分。
“你且去吧,”
话至此处,有些颤抖,“记得好好的,功绩是非,都比不上你自己的安危。”
桑正阳愣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拜谢。
过不得几日,桑五郎点了桥县县令的吏部文书,连同官印,一同到了他手上。
不说褚夫人、桑钰嫣、桑沉焉几人作何反应,总归是桑正阳又遭受了一番母慈子孝,这才到了前去上任的日子。
送别之日,桑翊红着脸,褚夫人一面埋怨一面掉眼泪,桑沉焉心知恐是还有别的因由,不好明言,只是不断说着关切的话。
唯独桑钰嫣,盯着人一言不发。
京郊十里亭,芳草萋萋,绿柳树荫,桑正阳愣是被瞧得背后阴风阵阵。
几番朝桑钰嫣看去,试图说个什么,她却牙关紧闭,半个字也无。
来回几遭,桑正阳心中越发忐忑。
末了,不得不起身远行之际,桑正阳见自家二妹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帮我交到崔二公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