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页)
诗琳,他所说的这种情况,我在文艺作品和影视剧集中见得多了,甚至接触得有些麻木,以我写作者的思维,只看到十分之一的内容便知道未来如何的发展。
但是,面前的这位可敬的斗士,这位现身说法的中年人,不一样。
朴实,真挚,诚恳,真实的艺术,最令人信服的艺术。
古往今来,政治都是阶级斗争的产物,多数时间内,都是统治者与贵族把持国家大事的重要手段。
而一个党派,理论中与实际上都代表着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样深广的内涵,让方教授为之着迷不已。
他愿意钻研这样的理论,传播这样的理论,为这样的理论献出他所有的精力。
课后,回宿舍的路上,我与李珊然经过海滨路,在海滩上呆了一会。
海风有些凉,哗哗地吹动着我们的衣服。
近暮的阳光洒在我们脸上,身上。
这样的场景是极其难得的。
李珊然问,小江你觉得方教授值得吗?我说一个人所做的事,值不值得,是别人评价不了的,他做了这事,得到了他心目中的快乐,而愿意为这件事付出代价,那就是值得的。
诗琳,其实那天我想了很多。
方教授的课,并不慷慨激昂,却能叫人记在心上,理解在骨子里。
上了军校之后,我刚深刻理解了人民军队,选择了联训班之后,我开始理解了人民海军,而现在,思想上我开始理解党的理论了。
我问李珊然她是党员吗?她有些诧异,说是啊,说她在高二就入党了。
又有些惊异地问我,你还不是?
我有些羞愧,诗琳,是有些羞愧。
用部队里面通俗的话来说,我是进步的比较慢的那一类人。
记得吗,诗琳,内向的性格让我错失了很多的机会。
小学时,少先队大队长找到当时品学兼优的我,希望我成为中队长,但我拒绝了;中学时候的入团,我也是后知后觉。
大学之前,我从未接受过什么班干部的任命,也从不主动参与任何集体活动。
可是现在,不,不止是现在,在前段时间我已经觉得,这样的生活,是要有一个改变的了。
我向联训大队队部递交入党申请书,是在那次讲座后的第三天。
三天里,我把所有的思想全用在写这份申请书上了。
我努力地把纷繁复杂的思想渐渐归拢,渐渐成形,写下我的感悟,我的希冀,我的理解。
没过多少天,联训大队党支部经过研究决定,正式吸收了我与另外几名学员为预备党员。
诗琳,我再次认真地提出,可不许笑我。
或者你无法理解以往散漫不羁的阿城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单纯的军人,一心在为着学业上和军旅途中的前进而惮心竭虑。
但,你会理解的,诗琳,我知道你会理解的。
我不知道在我三十岁或者四十岁的时候,我会否成为方永刚一样的大写的人,会否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渐行渐阔,但我知道,在目前的人生中,这是我对好的选择。
我想起着珠城雨季里的木棉花,红得灿烂,灿烂如血。
诗琳,我想,那便是一个个生命的最绚烂的缩放了罢。
夜深了,信写到这里,仿佛我又做了一次入党思想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