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原先朝着我的她，这时忽然转过身去，伸出一条手臂，猛地指向屋子那头的姑娘。

她的嗓音也变得喉音重重、带着颤动了，口气里充满了恶狠狠的得意之情，说起话来三个字一顿、五个字一停，仿佛在唱曲子似的。

&ldo;你是她的女儿，&rdo;她大声说道，&ldo;谁叫你自己倒霉，身上有祸祟，天生灵魂是邪恶的，一腔的血都是病态的，就跟她一样，也跟我一样，跟我们戴恩家的人谁都一样。

谁叫你自己倒霉，自幼手上就沾了你妈的鲜血，还让我一调教，心理变态了，毒瘾也染上了，你这一辈子眼看也要跟你妈一样晦气，跟我一样晦气，你接触到谁，谁就要晦气一辈子，莫里斯是这样。

你那个……&rdo;

&ldo;不许说了！

&rdo;埃里克&iddot;科林森气急败坏喊起来。

&ldo;快别让她说了！

&rdo;

嘉波莉&iddot;莱格特两手掩着耳朵，早已吓得脸都变了形，当下一声尖叫，叫人听得毛骨悚然。

可是她只叫了一声，便身子向前一倾，从椅子里摔了出来。

帕特&iddot;雷迪缺少追捕逃犯的经验，还情有可原，可是奥加尔和我实在不应该这样疏忽，姑娘这一叫、一摔，尽管事出紧急，难免分了我们的神，但是我们对莱格特太太的监视是不容许有哪怕是半秒钟的中断的。

当时我们却只顾了去看那姑娘，尽管只看了还不到半秒钟吧，可那就已经够误事了。

等到我们再回过头来看莱格特太太时，她手里早已拿着把手枪，脚已经向门口跨出第一步了。

她和门口之间这时并没有人：那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去帮着科林森扶嘉波莉&iddot;莱格特了。

她的背后成了无人地带：她的背是对着门的，而且刚才她那么一转身，连菲茨斯蒂芬也已落入了她的视野之内。

她举着乌黑的手枪，瞪出了双眼，灼人的目光飞快地把我们一个个看过来，一边看一边又倒退了一步，吼了一声：&ldo;都不许动！

&rdo;

帕特&iddot;雷迪脚都已经踮了起来。

我连忙对他皱皱眉，摇摇头。

要逮住她，还是在过道里、楼梯上动手为好。

在这里动手，肯定要死人。

我赶到楼上实验室里。

只见地下躺着嘉波莉&iddot;莱格特，医生和科林森跪在她的身边。

我对医生说：&ldo;快去看看莱格特太太吧。

她在楼梯上，我看八成儿是死了，不过请你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

&rdo;

医生出去了。

科林森一边忙不迭地替那个不省人事的姑娘揉搓两手，一边对我瞅瞅，仿佛我不是什么好人，真该有条法律治治似的。

只听他嘴里还说了一句：

&ldo;我想你这该满意了吧，这一来你的任务就完成啦。

&rdo;

&ldo;是完成了。

&rdo;我说。

第八章　&ldo;但是&rdo;和&ldo;如果&rdo;

那天晚上，菲茨斯蒂芬和我在欣德勒太太那个矮顶地下室里吃晚饭，饭菜照例是欣德勒太太的拿手杰作，喝的啤酒则是她丈夫的拿手杰作。

菲茨斯蒂芬已经完全进入了他小说家的角色，正忙着在探究他所谓莱格特太太的心理基础。

&ldo;她的性格我们现在已经完全了解，所以她杀死自己亲妹妹的动机是再明白不过的，&rdo;他说，&ldo;还有她所以要杀死自己的先生，罪行败露以后所以还要想法把外甥女搞得一辈子见不得人，以至自己所以铁了心宁肯自杀在楼梯上也不愿意让人给逮住，这些也都可以找到解释了。

可是这中间的一些年头她却一直过得平平静静‐‐那又该怎么来解释呢？&rdo;

&ldo;我看讲不通的倒是她为什么要杀死莱格特，&rdo;我提出了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