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1页)
一到部队,我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我做不好一个军人,严格地说,我们也不是一个军人。
我只是垦荒部队的一名战士。
我在这里也发现了一种伟大的力量,这是从那些在血雨腥风中幸存下来的士兵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们是那么单纯、朴素,对一切都心怀真诚和美好。
但他们又是那么盲目‐‐盲目地展开了同大自然的搏斗。
那是一场肉搏战。
然后,有了眼前的收获,也埋下了长久的隐患。
比如当年开垦塔里木,我就觉得不应该。
这样会造成塔里木河流域生态被破坏,并使罗布泊彻底死亡。
我当时在日记中写下了我的忧虑。
不想遭到了批评,说我与建设新疆唱对台戏,我作了检讨。
后来,塔里木河流域的生态灾难果真出现了。
我1949年就想报名参军了,但老师和亲友都劝我完成学业后再说,所以1952年才报名入伍。
我和当时的许多年轻人一样,是想入朝作战。
我考进去了,当时需要英语翻译,但不知为什么,最后没有通知我。
我便去了新疆军区招聘团。
当时越危险、越艰苦、越遥远的地方,就是越光荣、越吸引人的地方。
除了朝鲜,新疆就是最使人向往的地方了。
整整走了三个月,我到了喀什。
到喀什不久,我的恋人也随后来了,他比我高一级,已参加了工作,在大学当英语教师。
我参军时,他劝阻过我,但见我执意要来,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尊重了我的选择。
但我没想到,他会随后也参了军,进了疆。
记得我从长沙走时,他来送我,他流了泪,我没有。
我说,爱是没有距离的。
我说,爱能将长路变短。
我到喀什后才知道,爱被千山万水所阻隔,那距离的确存在,我无比想念他。
我甚至觉得,即使因为爱,我也不应该来这里,应该永远在他身边。
我给他发了一份电报,内容我至今记得,&ldo;念您请来信&rdo;,后面附了通信地址。
他就是在收到了电报后毅然来疆的。
开头分在乌鲁木齐,后来他要求来了喀什。
我并不知道他已入伍来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