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页)
他用指尖轻轻扫过锅沿,就那么微微地一碰,紧接着便瞬间绷紧肌肉,在烫到自己之前抽回了手。
我不禁为他敏捷的动作而拍案叫绝,也已经可以确定,他所接受的训练是哪一派了:奇瓦卡哈,心境派。
&ldo;你凭着道听途说的那些话就臆断出我很残忍,&rdo;我说,&ldo;好吧,关于你,我都听过些什么传闻呢?你是个薄皮儿的懦夫和傻瓜?&rdo;
&ldo;你是诺亚维克家族的人,&rdo;他双臂在胸前交叉,固执地说,&ldo;残忍是你骨子里、血液中的东西。
&rdo;
&ldo;我无法选择自己的血管里流淌什么样的血,&rdo;我答道,&ldo;就像你也无法选择你的命运。
你和我,我们都已成为命中注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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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的时候,手腕狠敲了一下门框,护甲撞击木料,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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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天光白茫茫的一片,止痛剂的效力已过,我醒来了。
我爬下床,就像以往那样,断断续续,走走停停,时不时要深深呼吸,活像个老女人。
我穿上了训练服,那是用缇比斯的合成纤维制成的,轻便宽松。
在保持身体凉爽这方面,不会有人比缇比斯人更擅长了,因为他们的星国总是热得要命,绝不能裸露着皮肤走在外面。
我把前额抵在墙上,闭着眼睛,手指摸索着一绺绺的头发,开始编辫子。
我是不梳头的,至少是不像小时候那样打理这一头厚实的黑发了。
那时我总是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希望每一缕发丝都完美地打着卷儿。
如今,疼痛已经剥夺了我享受打扮的权利。
穿戴完毕之后,我拿了一把小巧的潮涌之刃‐‐切断联结,那黯黑的卷曲潮涌便不会盘绕在锋利的金属上‐‐潜入楼下侧厅里。
那位药剂师已经搬到这里住了,我站在他旁边,抽出匕首压住了他的喉咙。
阿珂斯微启双目,接着便瞪大了眼,扑腾着想动,但当我更用力地把刀子压上他的皮肤时,他静了下来。
我冷冷地冲他一笑。
&ldo;你疯了吗?&rdo;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ldo;得了吧,你一定听过那些传言!&rdo;我快意地说,&ldo;而且,重点是,你疯了吗?跟敌人只有一条走廊之隔,你却躺在这儿,睡得这么沉,甚至连个挡门的板子都没有!疯了还是愚蠢,你自己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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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屈起膝盖,朝着我顶过来。
我则弯起胳膊,用肘部挡住了这一击,同时匕首一晃,抵在了他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