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页)
宁珏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从男人身上的痕迹她断定男人又出去赌,那六百块一定没有了,说不定又欠下了钱,被人打了半死扔出来,他还要骑着自己赖以生存的三轮车回来,回来,就自顾自地跌在地上死狗一样地躺着,笃定宁珏不会不管他。
她又气又恨,把人拖回来,用热水洗了伤口,男人幽幽转醒,看见宁珏端着洗脸盆撒气,摔摔打打,急忙辩解:“我只是路过,他们非要我去玩,我不玩的,不是我要玩的。”
“呵。”
宁珏懒得搭理,男人在赌博这件事上惯于撒谎,谁信谁是狗。
况且大家都不是什么人,是熟人?是亲人?死了就死了,宁珏不管,也不会有警察上门来捉她……就说天黑了自己睡下了,就当他是路边喝酒喝死的,就当他是路边自己扑到车前要挨撞的,就当他出门遇见了劫道的,什么理由都可以,这年头死个人不是格外轻巧的事?人命薄如纸,谁在意他?
这男人没出息,脑子里全是幻想,幻想什么?还能当大老板?他着急一夜之间把钱都拢回手里,衣锦还乡。
可不想想当初欠了债,灰头土脸地骗了老婆孩子,夹着尾巴逃了,还不知道追债的要怎么对自己妻小,还在异地他乡赌,现在险些死了。
宁珏给他擦洗了伤口,就让他自生自灭,天色太晚了,她要离开。
男人见她不理,一个劲儿地拽着她,分诉自己不是故意赌的,他只是想用一二百元试试手气。
说急了,他就跪下,给自己扇耳光。
他不跪下还好,他一跪下,宁珏脸色铁青:“跪我干什么?我是谁?我是你老婆?你有没有出息?你去跪你老婆去,你去回家看看你们的亲戚朋友,他们怎么看你?你给我跪下做什么?我有钱堵你的窟窿?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四十多岁的人了,你不怕死我也嫌丢人?你膝盖软,别折我的寿!”
男人脸色铁青:“你也不信我……”
“我信你有什么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信你一次两次,还信你几百次?我是你什么人?再胡搅蛮缠闹这个,我就提刀子抹了你!”
她恨男人忽然跪下,对她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她是他什么人?她讨厌男人这种德性。
就是过了这么久,她也才十六,而眼前这个,已经四十五了!
就像是她小时候的那个男老师,用巧克力哄着她进门,反锁门,急不可耐地褪她的裤子,好像剥橘子皮那样,迫不及待品尝果肉。
他以为她不谙世事,嘴里污言秽语,她却见过世面,她从小就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她忽然说:“老师,你是要强奸我吧?”
就那个男人,忽然惊慌,面色铁青,急急忙忙地将巧克力填进她兜里。
被这句话的份量吓得体面全无,吓得知识掉尽,人面揭去,只剩一颗孱弱的兽心:“你再胡说?”
她就对他讲明男女之间的事,她握着巧克力天真残忍:“哦,我知道,你还要脱下裤子,我还知道我年纪小,不会怀孕。
我还知道,你出去要说,你是我的长辈,我知道,你还要问我,说出去了,对我名声不好。”
那时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名声,但她听过太多这样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