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ldo;没兴趣,我不喜欢赌钱。
&rdo;贺涵笑起来,&ldo;或者也可以说我平常赌得比这个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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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点头:&ldo;也是,我都看不上这种小打小闹,何况是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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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赌什么?&rdo;贺涵很有兴趣地列举了若干项目,&ldo;牌九?百家乐?21点?六合彩?&rdo;
他说的每一种周凯都含笑摇头,有点含糊地说赌注还是太小了,嘴角斜斜叼着的烟因为说话的动作落下去一截烟灰,在黑t上滚出道断断续续的灰白印子。
外面的海浪一波一波贴上来,能听到甲板上有人兴高采烈的吆喝,船晃的幅度也已经小了许多,贺涵却觉得更晕了,很像是喝完了酒上头的感觉,但他明明只喝了粥。
周凯脱了鞋爬上上铺,打了个呵欠支使他:&ldo;待会把盆送回厨房洗干净啊。
还有,晕船药在桌上,吃完饭半个小时再吃,不过我看你也不怎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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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周凯似乎很快睡熟,呼吸清浅悠长,并没有打呼噜磨牙吧唧嘴种种扰人恶习,贺涵却一直醒着。
他天生觉少,每天有四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就够用,这两天作息混乱,再加上白天差不多睡了一下午,到了这会儿褪黑素都不好使了,脑子无比清醒,正好用来筹划今后的安排。
头一件大事是辞职。
他准备休完年假就写辞职信,八成不等年底唐晶就能坐稳了合伙人的位子。
当时他和boss说要把位置留给她是真心实意的,同一家公司里开夫妻店不好,办公室恋情不好,难道ex每天见面就好了?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交往了这许多年,总不好让唐晶失恋又失业。
唔,还得把她的东西送回去,叫个顺丰快递就行,不必亲自交还,免得见面尴尬。
唐晶对男女上的事算不上热衷,这几年在他那边过夜的次数一巴掌就数的过来,倒是在她那儿的时候多,或者开房,完事儿各回各家。
算下来家里她的东西不过睡衣衬衫外套裤子各一件,没拆的隐形眼镜一盒,雨伞一把,仅此而已,甚至没有专用的拖鞋,每次都穿客用的一次性拖鞋将就,和出去开房也真没太大区别。
他正目光炯炯地排日程表,先见哪个猎头后约谁家老总挨着次序轮,忽然听见头顶床板轻轻嘎吱了两声,紧接着周凯从上铺轻轻巧巧滑下来,长腿到底占便宜,落地的时候连点动静都没有,贺涵眯fèng了眼睛不出声的看着,心想难道这是要做贼?撬门压锁的功夫看着挺好,不知道识不识货。
临关灯之前他随手摘了手腕上的绿水鬼撩在桌子上,这表现在炒得热,卖二手也要五万起步,比钱包里那三瓜俩枣强得多。
然而周凯的表现十分古怪,从下了床就没挪过地方,光是一声不吭地站在床边低着头,表盘上那点绿莹莹的幽光,映得他一双眼睛鬼火似的烧着,又凉又烫。
贺涵等了许久没其他动静,心里有点发毛,只好装着熟睡的样子翻身把脸扭到里面,留给周凯个背影。
又过了会儿,或者也可能只是几秒钟,他觉出后颈上有微弱的气流拂过,还带着点没来得及散尽的温度,那是近到不能再近的呼吸,他觉得那儿应该有一个吻落下来,然后就忽然都明白了,周凯确实在看他‐‐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专注看他‐‐他从来没想过周凯会是这样的。
后颈上的呼吸不见了,脚步声很轻,从门fèng里短暂漏进走廊上的灯光,屋里亮了又暗。
贺涵回味了半天,越咂摸滋味越觉得周凯大概是真看上自己了,没忍住跟着上了甲板,又绕了大半圈才远远看见船尾有一点红光明暗交替地闪。
周凯半边身子斜靠在栏杆上,像随时要翻出船舷去似的。
贺涵踱到跟前抄着手兴兴头头地笑:&ldo;你可别往下跳啊,我白天丢那么大人还没想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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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丢人的事只有自己记得最牢,你要不说我就忘了。
&rdo;周凯抬脸看一眼他,又垂下睫毛看船尾螺旋桨绞出的白浪飞沫,随手从烟盒里扥出一根续上,剩下的小半盒递到贺涵跟前:&ldo;没有雪茄,凑合来一根?&rdo;
贺涵接过来叼住了,又凑到周凯近前,近得鼻尖快要碰到一起。
他本来是想看周凯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谁知周凯没慌没臊也没躲,眼神淡淡地扫过来,贺涵马上给自己找了个现成的台阶:&ldo;内什么,我没带火机,对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