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页)
萧栖迟穿好衣服,走去梳妆台前坐下,梁靖城也起身跟了过去,立在身边。
萧栖迟边让婢女给她梳头,边道:“细说。”
梁靖城颔首,接着道:“若有朝官同陈党意见不合,御史台便会出言针对,甚至敢围勤政殿,故意将形势搅得水深火热,弄得小皇帝头疼不已。
彼时,再由陈太师上折子,言辞之间,满是赞誉御史台刚正不阿,又言体谅皇帝,出一个所谓的两全之策,逼得皇帝只能接受。
如此长久下来,更换朝官,贬谪政敌,不仅架空皇帝的权力,还为他和御史台赚了个极好的名声。”
“哒”
一声轻响,萧栖迟将手里的红珊瑚耳坠扔回了首饰匣里,问道:“廷尉丞谢非复,现如今什么处境?”
若她没记错,谢非复被贬,就在不久后。
最近一定有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这次被贬,导致他亲眷于路上死于瘟疫,是改变他想法的契机。
再归来,大周便覆灭在了他的手上。
果然,梁靖城回道:“说起此人,臣倒是印象极深。
殿下记不记得,去年花朝节,殷都尉之妻杀夫案?”
去年?对梁靖城来说是去年,但对萧栖迟这种活了两辈子的人来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记得?
萧栖迟道:“不记得了,你挑紧要的说吧。”
梁靖城颔首,解释道:“殷都尉之妻刘氏杀夫,案子由京兆尹府来审。
但这期间,刘氏频频喊冤,至死不肯认罪。
而他们的两个儿子,亦是极力陈情,说爹爹乃是仇家所杀,与娘亲无关。
但京兆尹府自认证据确凿,判了刘氏斩首。
刘氏的两个儿子,为给母亲翻案,求上廷尉府,但偏巧,那几日廷尉病重,卧床不起。
求告无门之际,有一子撞死在廷尉府前,以死力证母亲清白。
于是这件事,就被廷尉丞谢非复留了心。”
萧栖迟静静听着,梁靖城接着道:“谢非复想查,但廷尉病重,案子移交廷尉的批文,始终拿不到手。
他尚未来及插手,刘氏便已被行刑。
她尚在的那个儿子,提剑杀进京兆尹府,捅杀两个衙役后当场被诛杀。
殷家一连四条命案,谢非复总觉期间似有不对,这一年间,一直在查访。
还别说,近日,真叫他查出些眉目。
臣在他上奏的折子里,看到他要求重审花朝节杀夫案,言辞间似乎牵扯到了京兆尹。”
萧栖迟听罢,一声冷嗤,重新选了一副斛珠耳环,在自己耳朵上比划,平静道:“还用查什么?怕又是陈太师排除异己的手段罢了。
京兆尹只是一条听话的狗而已。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想来谢非复心中也一清二楚,他此番逆流而上,怕就是想改变陈太师一手遮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