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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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非另起一行,紧接上页末句)门外的家伙似乎不想隔着一块门板同我说话。
从敲门声音上判断,他现在是在用单个手指弹击门上某处。
已经用单指弹击了七、八下……我箭步向前,冲到房门那儿,把紧闭的门拉开一条缝,有一条缝就足够了,从门缝往外观望,我隐隐约约看到外面黑压压站了一走廊人。
根本不是某个谨小慎微的家伙在外面很有教养地叩响我的房门,敲门人根本无需采用单根手指敲门的伎俩来蒙骗或安慰门里的我,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虽然我在房里正患着奇怪的&ldo;恐声症&rdo;,我害怕院内锯子的吱吱声给我的心灵带来巨大的冲击和震撼。
这说明敲门人还是缺乏与我打交道的经验。
随着房门细缝逐渐被拉开,我才看见门外站着的竟是简氏和日香这两个女人。
在这两个女人身后跟着一批满头都是沙土木屑的工地匠人。
女人说明来意,后面的男人随声附和。
原来是来问我匠人工钱的事。
女人说,老爷几天来都躲在房里没出门,师傅们的工钱该怎么发,大家心里没底。
怎么发?你们两人说怎么发?照发。
现在我只不过是对锯子声有些过敏,在自己房里歇几天,等工地上这类声音消失了,我自会出门理事的。
那么在老爷没出来之前,工匠们的工钱怎么支付呢?照发,噢,不是的,是照原来的方法支付。
原来是怎么做的。
我见这两个女人如此罗嗦不清,心中觉得好笑,&ldo;做一天,发一天,每天发一次。
&rdo;师傅们想每天发两次工钱,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ldo;这不是在与马头房计较吗?&rdo;师傅们说这不是计较。
日香说完后,工匠们有点激动,都举手对我嚷道,我们不是计较什么,每天发放两次工钱,对我们来说比较方便,有许多人在这儿只做半天工,做了就要走的。
简氏和日香见我脸上布满疑惑神情,便一起朝我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她们在对我点头称&ldo;是&rdo;。
我疑虑渐退,然后非常真诚地向众人点起头来,我向他们点头称&ldo;是&rdo;。
&ldo;就每天发两回工钱。
上下午各让师傅们来领一次工钱。
&rdo;问题是一个问题,但马头房里的女人是两个,两个都是我的女人,她们为了这些平时并不相识的匠人,为了这些老粗的几个工钱,居然能同时跑到我住的房间前面来。
而且她们是知道的,知道我这个人听不得从工地上传来的杂音。
两只母猪。
三天过后,到马头房里来做泥瓦匠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都是冲着每天发两次薪水这件美事而来的。
母猪。
我心里高兴,于是乘工人休息,无人在工地上劳作,戴着草帽上了工地,真是不幸,在工地上我成了向所有做工的人提问的可怜虫,只要遇见人,我便伸手推他,低声说,工钱可好拿?人家起先不解,我就详细向其谈起了拿工钱的匠人应该担负起的一些责任。
工地上黄沙铺满,石子坚如铁粒,人走路很是困难。
你们拿了我的钱,就得做点符合我个人审美观念的事,在经常有人行走的地方,你们要将沙石扫尽。
扫帚我有,在我房里就有一把,过去我曾用此把扫帚为自己作过掩护。
在工地中央,两旁靠后几步,你们得给我留一条干净的道路出来,路面上不能见到半颗沙子,要知道沙子是不讨人喜欢的东西。
在这片灰蒙蒙的建筑工地上,要弄一条干净的小路出来,弄一条小径出来。
仅仅是一条细如头发丝的走人的小道,就像盘绕于高山间的羊肠小道。
你们别后悔自己做了匠人,匠人的手,手上的皮肤,皮肤下面的骨条,这些东西的外形其实真的不算好看,但很健康,很有力量。
匠人们同时都长了耳朵,长了敏感的两只耳朵。
懂了?我提出的要求并不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