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
荆棘丛里,陈亮在铺天盖地的&ldo;狂怪&rdo;声中昂首挺立,一声长啸:
&ldo;研究学问的目的是为了成为一个&lso;完美的人&rso;!
&rdo;
这声长啸,是不是应和着地球那边,文艺复兴先驱们呐喊的一声号角‐‐
来自古老东方,关于成为一个真正的&ldo;人&rdo;的号角?
要从西方腐朽黑暗的宗教神学镇压下直起腰来绝不是轻易的事。
而儒学,更是有可笑的神学所无法比拟的精致灵活。
起码它决不会探讨一些&ldo;天堂里的玫瑰花有没有刺&rdo;之类无聊愚蠢的问题。
第47节:狂怪‐‐&ldo;异端&rdo;状元陈亮(5)
每一代杰出智者精心细致的维护保养,使得儒学尽管年迈,却仍然力大无穷。
自然,多年的磨合,也使得它与政权的结合愈加的默契。
对外可以说越来越软弱无力;但对内,镇住这些老老实实的众生倒是绰绰有余。
暮气而牢固的儒学统治下,最适宜昏昏入睡。
在天色正暗,所有人都还睡得正酣的时候,如果有人醒得早,吵吵嚷嚷,要拉着大家起来去干活,没被暴打一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陈亮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狂怪。
即使是陈亮自己,也好像没有真正醒来。
他再狂,再怪,也没发觉自己其实已经在有意无意间一脚迈出了儒家的圈子,踩在了一块更广阔,更生机勃勃的陌生土地上。
反而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圣人的忠实门徒。
在中状元后写的谢恩诗里,他还说:&ldo;复仇自是平生志,勿谓儒臣鬓发苍。
&rdo;
没有奇迹。
中国,还得按自己的轨道,自己的速度慢慢前进。
陈亮中了状元,倒可以说是个小小的奇迹。
不是怀疑陈亮的才学,而是奇怪朝野交怒的狂怪居然会被御笔亲点为状元。
但《宋史》记载,陈亮这次能中,不过是对策时无意中的一句话使得父子翁媳闹矛盾的孝宗光宗父子皆大欢喜的缘故:&ldo;(光宗)得亮策,乃大喜,以为善处父子之间。
&rdo;
也不过是以曾子的孝道为孝宗父子开脱的套话罢了。
还是没有奇迹。
更没有机会‐‐狂怪触怒的不仅是人间众生,也许还有老天。
中状元后第二年,陈亮&ldo;未至官,病。
一夕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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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英雄读到陈亮政文史论时涔涔汗出拍案称叹,一叠声痛惜的假设:像方孝儒说的如果陈亮能有机会试试看,宋朝事不一定不可为之类,于是也就成了毫无意义的空话。
叶适,这位与陈亮学术相近的学者,也忍不住说了些悲愤的空话:
&ldo;音骇则难听;问骇则难答。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