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1页）

湖南风俗原本敦朴，耕农之余，游闲甚少。

然自军功绅士成批涌现之后，长沙府县之人则&ldo;衣必绮罗，出必舆马，宴客必珍味，居处必雕几。

故近市镇而拥素封者间亦有之&rdo;。

湘潭&ldo;及寇平，诸将拥资，还博戏倡优相高以侈糜。

尝一度输银至巨万，明日举典商部帖尝之，传以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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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士子杨恩寿在其日记中记载过的一件旅途佚事也说明了这一现象：

舟子湘乡人矣，昨夜高仆与之谈乡曲事。

渠盛夸湘乡之以军功得显秩者以千计，并言：某公由负贩起，今则买田万顷矣！

某公由厮养起，今则买田万顷矣。

科甲某公连岁买田不下十万，近犹出重价以购。

接这个逻辑，曾国藩应该成为湖南最大的富翁了吧？并非如此。

就在上述引用的日记中：&ldo;高仆曰：之数人者，皆拔自曾中堂乎？则应曰，诺。

高仆曰，然则中堂之田，不更不可以亩计乎？舟子骤然改容曰，子失言。

子不知中堂固清官乎？依然祖遗之业四百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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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湘军起家的这一批新绅士，只有曾国藩一人保持了旧乡绅的道德脸面。

何以如此？

二

再出之后，除了允许曾国荃适当捞钱之外，曾国藩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在人情应酬上花钱比以前周到了，咸丰八年十月二十六日在家信中他说：

余此次在外，一切俱照旧样，惟于人情应酬上略周到些（如胡中丞丁艰送二百，龙方伯送一百之类，向来所无，此后家中亲戚族人中如有庆吊，亦当致情，望弟先写信告知）。

当年十二月初三日，他按每年惯例，&ldo;付回银一百，寄送亲戚本家&rdo;，另&ldo;附银六十两&rdo;，用于庆吊之事：

以三十两寄兰姊家，内二十为兰姊五十寿辰贺仪，十两为七甥女出嫁奁仪。

以三十两寄蕙妹家，补往年奠待聘妹夫之仪。

望即日送去。

嗣后亲族家如有应行致情者，望写信告我为嘱。

十二月十三日，又&ldo;寄银百两与刘峙衡之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