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ot;大夫,俺问你,俺的腿是不是不行了?&ot;
曾平看看那伤腿,又看看那上士,然后再看看那伤腿,过了两秒钟才转过头去,沉沉地回答:&ot;是。
&ot;
&ot;能不能保?&ot;上士的声音中揣着仅有的一点点希望。
曾平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于是上士沉默了,曾平不安地拽了拽自己的衬衫。
上士终于抬起头说:&ot;大夫,麻烦您随便包一下,等等让小毛把俺扶回阵地上去。
&ot;
&ot;什么?&ot;曾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ot;你的伤太重了,你不能……&ot;
&ot;老子的伤怎么样,老子自己知道。
没了腿,老子还有两条胳膊,还能打枪!
&ot;
&ot;可是这样你会死!
&ot;
&ot;老子就是想死!
&ot;上士蛮横地说,然而他的眼睛中却流露出对生的留恋。
曾平还想劝,上士忽然一把攥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到近前,在他耳边说:&ot;大夫,大夫,我知道您心好,想让俺活着,但您不知道,俺当兵前是卖苦力的,没这条腿子,军队肯定不要俺。
可是俺这样,离开军队就得讨饭,就得拖累俺老娘,这兵荒马乱的,最后俺们都得饿死!
但俺要是死在战场上,兴许老娘还能拿点几块大洋的抚恤,大夫,大夫,俺求求你,您菩萨心肠,行行好,别管俺吧!
&ot;
上士的双目中流下泪来,抓着曾平袖子的手一阵阵痉挛。
小毛忽然哭叫道:&ot;不,班长,你死不了!
你死不了!
&ot;曾平的眼泪也流下来,他点点头,迅速处理上士的伤口。
韩云默默地站在门口,他再也不忍心看,沉默着把脸转向一边,却看到另一个伤员。
那伤员躺在地上,一个医护兵正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那伤员说:&ot;我不想死,我想我老娘……&ot;
&ot;行,咱回家看老娘!
&ot;医护兵说。
&ot;我想吃老娘做的玉米面糊糊,放着野菜,搁两块盐巴……&ot;
&ot;不,咱回家吃包子,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