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赞元看得胸闷恶心,脚下也踉跄一下。
&ldo;累了?&rdo;沈瑜伸手要扶他,赞元一把推开了,&ldo;不累。
我不是你弟弟。
&rdo;
他的拒绝非常强硬,沈瑜也没说什么,把手收回去,接着走,他步子稍微放快一些,越过了妇孺。
&ldo;你先跟着我们,等出了河南道,叛军追不上,也没有鲜卑人没有交战了,我就请祖父叫人帮忙找你的父母。
&rdo;
提起亲人,赞元眼中的神情也有了几分神采。
然而他没有道谢,而是突兀地问道:&ldo;你二弟怎么没的?&rdo;
像是没预料到他会这么问,沈瑜停了一会才回答:&ldo;饿死的。
四郎也是,刚出生不久,二婶子没吃的,断奶了。
&rdo;
他回答时,声音难以克制地流露出了悲痛与疲惫,脸色也沉重了许多。
赞元看在眼里,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不痛快。
他咬咬牙,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样飞快地说:&ldo;算了,告诉你,我们就扯平了,我兄长也死了。
&rdo;说完,他就抿紧了嘴,不满地看着沈瑜。
赞元头发上系的白头绳有了交代。
沈瑜沉重的悲伤也被他这不着调的一番话搅得变了味道,哭笑不得。
&ldo;那请节哀。
&rdo;
这句话被他说得轻飘飘的。
事实上,在他俩孩子气的对话中,生与死,不堪回首的过去,都变得轻飘飘的了。
赞元的腿肚子酸疼,背上也火辣辣的。
但他不想叫屈,不想被沈瑜看轻。
他也不想去想故去的兄长,便努力找话题转移注意力:&ldo;那个赵翁为何能听你的话?&rdo;
&ldo;我帮他们改进了犁铧。
&rdo;沈瑜终于笑起来,那是个带点得意和炫耀的笑,虽然转瞬即逝,但终于露出了与年龄相符的一面。
赞元听着这话,一个字都没说,沈瑜就像听到他内心一样加以解释:&ldo;犁铧,是一种耕地的用具,可以在土地上豁出一条条沟,把土挤到两边去。
每年春日播种之前,都要先松土。
&rdo;
赞元终于忍不住问:&ldo;那你做了什么?&rdo;
&ldo;我把犁辕缩短、弯曲,怎么说呢,就是缩短柄,这样可以省力,还有一些没必要的部件也都去掉,这样犁铧就变得轻巧许多,用起来更轻松。
&rdo;
他尽可能说得通俗易懂,赞元却听得似懂非懂。
赞元越听,心里越迷糊,在他看来,这家人虽然与邻人混居一处,却是不同的。
沈穆是举人,可免丁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