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1页）

久闻孙伏伽素来秉公办案，不偏不倚，我的心里稍宽，遂低眉合十，说道：&ldo;贫尼参见孙大人。

&rdo;

孰料听得孙伏伽一声拍案，凛声喝道：&ldo;公堂之上，为何不下跪？&rdo;两旁衙差手中长棍随即纷纷点地，口中低沉地喊着堂威。

我的心一紧，也不知他是铁面的死板，还是官架子大，竟不理会出家人向来只跪佛祖。

但眼下形势于我不利，也只好跪下道：&ldo;叩见孙大人，不知贫尼犯了何罪？&rdo;

孙伏伽这才沉声问话：&ldo;无悟，你为何要妄发言论，煽起仇恨，挑起教派间的争端，扰乱社稷？&rdo;

我立刻辩解道：&ldo;贫尼并未如此。

有心之人要借此挑起事端，也非贫尼所能控制。

&rdo;

&ldo;丹药有毒的说法，可是从你口中而出？&rdo;从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感情。

&ldo;不假。

贫尼曾作过分析，这丹药确实有毒，必致服者于死命。

&rdo;我并未抬头，只老老实实地回答。

&ldo;你可又依据？&rdo;他又问。

我抬头直视着他：&ldo;自然。

一者，皇上已以猫狗试之，服下后立刻毙命。

二者，贫尼曾对丹药成分本身做过试验，发现药丸中含有的毒素，已超出人体可接受范围之三倍有余。

&rdo;

&ldo;你所用之法，可曾经过推敲？&rdo;孙伏伽又紧问一句。

&ldo;均乃前人经过无数实践所得。

&rdo;我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孙伏伽点点头，伸出手指着堂下听审的几人说道：&ldo;如此甚好。

眼下堂前便有数名御医大人，你且把试验之法详细道来，让他们看看是否在理。

&rdo;

&ldo;这……&rdo;我的心一沉，略有些失措，&ldo;我所用之法，是我家传祖法，诸位大夫恐未曾听说过。

&rdo;

孙伏伽皱了皱眉，把脸拉得更长：&ldo;这些大夫医术精湛、对药性药理更是了如指掌，莫非你懂得比他们还要多？还是你所言根本就是信口雌黄？&rdo;

我只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只好反问道：&ldo;既然如此，难道诸位大夫认为丹药中并没有毒？&rdo;

&ldo;丹药中确实有毒，那都使者也已因而受罚。

只是，你未经考证便乱发言论，以致引发两教冲突，也是大唐律例所不容！

&rdo;孙伏伽说着，用力地拍案一下，两旁立刻又喊起了堂威，竟让我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ldo;好，&rdo;我无奈地点了点头，&ldo;那么请问诸位大人是否知道，何谓&lso;化学反应&rso;，何谓&lso;重金属&rso;，何谓&lso;比色目测法&rso;？&rdo;

众御医面面相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ldo;未曾听说。

&rdo;

我心想利害攸关，便强耐着性子，试图深入浅出的解释：&ldo;有些物质相互之间不相容，一旦混在一起，便会使彼此的性质发生了变化，这便是化学反应。

开药方时，同样须注意有些药物不同共用，便是此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