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页)
“方才是谁见了我就恨不得吐我一身的?”
“动不动就说朕凶你,合着这段时日什么都没学会,光学着倒打一耙了?”
他这话一说,俨然是想同她算总账的姿态,元欢经他这么提醒,也不由得想起来这几日她的所作所为,细细算来,也应到了他的忍耐极限。
可失了忆的鹿元欢,最是知道如何拿捏严褚。
她踮了脚抬了湿漉漉的眸子,与他对视两眼,再软着声儿勾着调子将心里委屈说给他听,“这里的饭菜我吃不惯,点心也不好吃,晚上睡觉还颠簸着浑身都疼,一点儿也没有画本上说的好玩。”
光是瞧她这些时日的开心劲,严褚也能辨出这话有几分真假,可饶是这样,他也下意识安抚地顺了顺她纤细的后背,而后一路向下,摸到了几根齐整的肋骨。
蓦地低叹一声,他想,就她这样的身子,就她这样的挑剔劲,还日日夜夜的想着离开他身边。
离开了他,她一个人,举目无亲,只生得一张好面貌以及一把娇嗓子,手指不沾阳春水,她连做饭都不会,心气又傲,半点低不得头,到了外边,谁会惯着这么朵娇花?
“朕记得徐州有几个有名的厨子,等到了地方,咱们便换种口味尝尝。”
严褚大半的时间待在军中,又不重口腹之欲,时常与将士们同吃同住,若叫他说,还真察觉不到这外边私厨做的与宫中御厨做的味道差在哪。
可元欢能尝出来,她四年来吃的用的,皆是最顶尖最名贵的,她其实,早就被养娇了。
滚烫的烛泪顺着烛身滑下,很快就结成了痂。
元欢攀着严褚的胳膊,踮着脚凑到他下巴上,细声细气地开口:“皇上,我闻到了很淡的松香味。”
“就在方才。”
第39章乘人之危
松香和檀香的味道相近,若不是十分懂香的人,压根分辨不出里头的差别。
这还得亏了元欢前阵子失了明,鼻子变得十分灵敏,又正是爱美爱装扮的时候,宫里的香挨个嗅两遍,便记在了心里。
松香本就有安神的效果,若是室内再熏着安息香,两者威力着实不小,然因着元欢方才的一顿折腾,清茶和竹枝哪敢再让她闻着香味,直接连香带炉子一起撤下了。
方才严褚遣退了伺候的下人,但船上不比宫里,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又关乎皇帝安危,这船里船外到处都是自己人,不说暗地里保护的,光是甲板上横成一排气势凛然的禁军,就足够将一般人吓破胆了。
此刻居然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内室,半个阻拦的人也没有。
想想都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