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影卫承主信任,以身护主,一身武艺报与知遇之人。
说出去好听,但终究不过是主人手中一把刀罢了。
一把刀要如何才能让主人用起来趁手?无非两条‐‐
好用,听话。
可他现在武功已废,再无用处,触犯的又是上位者最为忌讳的越权伤主之罪。
这两条能够证明影卫价值的筹码……他已一无所有。
刀子钝了还能再磨,可若是这刀子不听话了……不仅不听话,还会反过来割伤握刀的手,这样的一柄刀,无疑只有沦为废铁被熔掉的下场。
&ldo;你…………&rdo;
裴年钰明知楼夜锋所说的罪行句句都是实话,而这些罪行也确实都甚为严重,可他却提不起一丝一毫惩罚他的心思。
他听着楼夜锋用喑哑的嗓音不带丝毫波澜地一条一条数着自己的罪行,分明便是死志已决的样子。
然而他脑中闪过的,却是十年来他一身黑袍一柄长剑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一点一滴。
从深夜里冒死为自己带回对手情报的辛苦,到宫廷惊变时浴血而战的凶险,再到……
伏在自己身下任由施暴时的甘愿和隐忍。
那些他不曾忘却的记忆此时被一层一层地翻将出来,与面前这个跪在地上身姿恭顺的人影渐渐重合。
裴年钰只觉胸口钝钝的,被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戳得有些发疼。
他轻咳一声,走到楼夜锋的面前,站定。
而后俯视着他,用严肃却不严厉的声音问道:
&ldo;楼夜锋,你既所犯重大,那么由我来亲自为你定罪,你……可有异议?&rdo;
跪在地上那人心中一颤,道:
&ldo;罪职……无异议,请主人发落。
&rdo;
&ldo;那好,楼夜锋,你且听着‐‐&rdo;
&ldo;元昭十六年,你明察秋毫,于花叶中发觉致命剧毒,为了除毒,你经脉受创落下寒症,此为一功。
&rdo;
&ldo;元昭十九年,衡天门政变,乱兵之中你一路护我到脱身之处,身负箭伤刀伤三十余处,此为二功。
&rdo;
&ldo;景和元年,冬祭大典,你及时查出叛党,避免我遭奸人诬陷弑君之罪,此为三功。
&rdo;
&ldo;景和三年,你耗费功力为我除掉桃花蛊,解我性命之患,此为四功。
&rdo;
&ldo;……其余功绩,不再细述。
按大靖朝影卫刑律第八条‐‐&lso;当影卫有罪,若其主允之,则可将功抵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