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1页)
执明殿内,一片死寂。
殿外的侍卫刚要冲进来,吉祥一个眼神,便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彰华注视着谢长晏,没有动。
他当然看得出谢长晏是在做做样子,也看得出她是在逼郑氏改变主意。
看她如此努力地要挽回这桩婚事,抹平这场闹剧,他那好不容易在蝶屋里沉淀好的心绪,又再次跌宕起伏了起来。
大殿内回荡着郑氏的哭泣声。
&ldo;我十五岁嫁入谢家,父母欣慰姊妹艳羡,都说是嫁入了名门望族。
虽谢家这一代消极避世,并无权势,然百年书香,在文人心中却是地位尊崇,不亚天潢。
但我得到了什么呢?&rdo;郑氏凄然一笑,恍如叹息,&ldo;守了十年活寡,又守了十三年真寡。
换来此身诰命,换来世人称赞,换来仁义道德,换来……华发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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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就着四品诰命的锦袖,拢了下鬓角,果然已有了丝丝花白。
&ldo;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我也得到了,所以我知道富贵荣华清白名声,抵不过夜幕降临时床头的一盏灯。
二十三年,只有那盏灯,切切实实地照着我,暖着我,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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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说到这里,抓紧谢长晏的双手,低声道:&ldo;晚晚,你要成为第二个我吗?&rdo;
谢长晏僵立原地,怔住了。
&ldo;这半年,娘陪你来玉京。
目睹你身陷旋涡,目睹你收敛锋芒,目睹你……越来越不开心。
但一开始我想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吾儿立于世,总要长大的。
不想你竟爱上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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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晏整个人一颤,脸涨得快要溢出血来一般。
她有些慌张地看了彰华一眼。
彰华也未料到郑氏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戳破这层纱,一时间,也是尴尬难言。
&ldo;我嫁了个英雄,虽不得志,但镇守滨海十年,击退程寇无数,最终用性命护住了千万人命……&rdo;
当郑氏提及父亲时,谢长晏觉得燕王的脸色有些变化,但那点变化一闪即过,恍如错觉。
&ldo;于寻常人而言的家国天下,于英雄,是国家天下,国在家前。
而于陛下,则是天下国家,家在最末。
所以,陛下并未欺你,你成了他的皇后,有名分有权势有一切女子所渴慕的东西,但独独没有……小爱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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