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邢燕说:“开心点好不好?女人上了三十岁,如果一贯地维持优雅的微笑,那还可以看。
愁眉苦脸的,跟他家那个黄脸婆有什么两样?”
这个嘛--周世健与我在三年前吵架时已经说过了,他抗议我管他头管他脚,跟他老婆一个模样干涉他的自由。
并且约了他的老友出来喝老酒诉苦,不到半年,全世界的人都沸腾地传着:周世健虽然为那个女人抛妻弃子,但是并没有享到艳福。
在世人的眼中,我是罪人,周世健受我的诱惑,跟了坏女人,离开了家庭;我呢,又抛弃丈夫,情愿不要名义,存心犯贱。
要是周世健真正的对我好,我不会介意,问题是开头那股热情已经冷了下来,大家都不很明白当时是哪来的勇气,时间一过,更加迷糊。
邢燕问:“力群,吃什么?”
“杂菜沙拉。”
“力群,-也不怕嘴淡,吃沙拉吃了有十年、八年了。”
“吃沙拉是为维持体重,都什么年纪了,一胖起来不可收拾。”
我说。
“拼命也得压抑着。”
“照说老了就老了,”
邢燕说。
“何必这么担心?-是不敢老对不对?因为只有最年轻貌美的女人才能做别人的情妇,所以-才苦苦经营,为求青春常驻?”
我不响。
“如果今日-已经结婚生子,有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就可以雍容地老去。
力群,这些年来-累不累?有时看见-穿着粉红色的迷你裙,真替-吃不消。”
“好了好了,”
我不耐烦地说。
“再下去就没有朋友做了,-拼命地挖苦我干什么?”
邢燕说:“也许我妒忌-有义无反顾的勇气。”
她泄气。
我笑了。
“邢燕!”
她懊恼地说:“真的,像我们这样,丰衣足食地嫁了人,闷都闷死,以后的三、五、十年不晓得怎么过。
要我学-,牺牲太大,实在做不到,但又不甘心坐着等头发白。
看到-不踩-几脚,像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我不出声,各人有各人一本难-的经,做人是越来越难做了。
我深深叹息。
“其实-当初是怎么离婚的?这么熟的朋友都不明白,所以我想研究一下。
譬如说,单是觉得闷,算不算离婚的理由?”
邢燕说。
“我也想离婚。”
口没遮拦。
我又苦笑。
“大家看沈若安,都觉得他是个人材--英俊、有份优差、脾气又好。
也难怪你们一离婚,他就结婚了。”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