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从嘉禾市回鲤城老家,动车驶过跨海大桥,海面像是贴了金箔,泛起涟漪的湛蓝里闪着金灿灿的光。
子襟按着脑门,心烦意乱地望向窗外,头晕目眩间总觉得在海天相接处看见了妈祖像,还是带着圣光的那种。
一旁的许宁在看书,拿着她的kdle。
当年子襟买下它时可做了一番不小的心理斗争,毕竟不便宜。
可没过多久,它就被闲置了,一年用上个三四次,次次都是在动车上。
许宁打开时,显示的是何兆武的《上学记》,薄薄一本书,两年了子襟都没看完。
许大人很专心,一点没注意到纠结万分的小姑娘。
他记性好,记得当年唱过的童子军军歌,同样的曲调,歌词换了不少次,就像前苏联的国歌,政治意味浓厚得极具不祥预兆。
到了桥的那一边,红瓦砖房一栋接一栋,木制廊桥连成一线,大都市被抛在了身后,视野一下子宽阔了不少。
子襟扭头望着玻璃窗,她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瞧,只好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身旁的男孩神情专注,低垂的睫毛浓密纤长。
虽然笃定了不会被发现,但当他眨眼时,子襟莫名觉得心跳不稳,忙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其实不熟,虽然一直是同学,同一个教室里也少有交集,只有子襟的父母,想当然认为同学情深,出门在外理应互相照顾。
子襟在心里叹着气,作为女性,对异性的触碰本是敏感又排斥,可昨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想要些亲密的触碰。
她确实觉得他好欺负,见他伤心难过,她只想把他压在身下好一通蹂躏,虽然最后完全反过来了。
说到昨晚,子襟忍不住回忆了下,她很难把身旁安静看书的男孩和昨晚的人联系起来。
甚至,这种联想让她有种亵渎的罪恶感。
她仿佛看到了气得发抖的许大人,宽大的袖袍一摆一摆:&ldo;公堂之上,岂可造次!&rdo;
手机震了震,家里发来微信,子襟松了口气,硬是把那些胡思乱想挤出了脑袋。
零星几行字简短冷淡,老妈只说中午做了好吃的,要两人一起回家。
子襟的心沉了沉,想着这是做什么,逼他俩坦白?
她把手机举到了许宁跟前,一言不发地要他出主意。
许宁冷不防被塞进这么一条消息,也是一愣,心下诧异着怎么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他不出意外地拒绝了,子襟有心理准备,可也依然感到失落。
这不能怪许宁,说好的一夜情,早上已是帮了大忙,没道理要人家陪她玩这么一出。
她觉得自己善解人意,虽然事实是她拉不下脸来央求他。
手机又震了震,母亲憋不住话,发完了前头的指示,又忍不住教训起人来。
&ldo;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没结婚就和人乱搞,传出去让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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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早上听你那话都替你害臊,看在小宁面上才没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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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成绩不好就算了,为人处世也这样,出门在外别人怎么说你?父母没教育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