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这样也好。
既然非得接受结果,又何必要有理由?
走在西子湾边的校园,我澹然微笑。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不断拉扯的深渊,重重摔落,总算,也是个底。
1996圣诞节。
我失恋,到底。
没有理由。
我想。
时间总是用来疗伤。
伤口结痂后,会变成独一无二的勋章。
人一生中,很难不在心里留下几个勋章来见证生命。
结束学期期末考后返家过年。
整个寒假除了帮阿公贴春联之外,几乎都懒在房间与漫画厮磨。
除了偶而被念台大的弟弟批评为『最笨最懒最无生存能力的文学院女巫』外,大致上还算怡然。
直到某天,雅芳背着旅行袋直奔我房门外,半威胁半利诱的拐骗我陪她参加『成大文学营』举办的南横健行。
去旅行也许能告别成堆糕饼与七亲八戚的聒噪,不失为一件惬意的事。
于是,在弟弟怨毒眼神下,我拎着父亲为这次健行专程买给我的单眼相机与背包。
展开南横之旅。
自宝来到关山哑口走四天,一行十八人。
十二男五女。
加上我这不速之客男女刚好一比二。
阴阳不调,大概是雅芳拐我来的最大原因。
「凑个偶数好看嘛。
」她总是回头笑着咕哝。
我则是谨守安静、脱队、搞孤僻三大原则。
一路自在摄影,没人打扰。
至少,在到达终点前是如此。
最后一夜在关山口扎营,零度的子夜,我抱着相机独自一人穿过关山隧道,到另一边看日出。
隧道内坑洞不平、水气蒸澜。
忘了带手电筒果然是失策,长达六百公尺的通道,除去山岩石缝渗出的水滴声,只剩黑暗与死寂。
硬着头皮,我低声朗念『正气歌』向前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者为何岳,下则为日星……沛乎塞苍冥…)
「少了一句。
」我身后抛来,鬼魅般低沉的声音。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慑得跌入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