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她回到卧房,坐在梳装台前,喊老妈子端一碗酒来。
老妈子只端来一盏,按16两制,这一盏是四两。
刘颖接过酒一饮而尽,又呼酒,再来一盏,又是四两。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红红面孔,满意地笑了:
&ldo;你看我老了么?&rdo;
&ldo;谁说的?&rdo;老妈子应付说,&ldo;你同祝娟小姐站在一起,人家都说你比她还年轻呢。
&rdo;
&ldo;好,再来一碗好大曲!
&rdo;
第三盏,是冷开水,刘颖舌头麻木,也当酒喝下去了。
老妈子知道刘颖酒量很大,但在大筵之后再喝半斤大曲,就是男性酒徒也未必承受得了。
她便跑出去喊几个女佣来帮着照料,估计刘颖一定要出点小事故。
刘颖对着镜子拢拢头发,越看越觉得自己美。
&ldo;15年过去了,时往而无回,看以后吧。
&rdo;她在想,&ldo;滇人不齿吴蕃事,汉曲当歌蔡督篇&rdo;,这是她父亲手书的一副楹联。
她也由楹联进而想到,与天保他们结为同志,投身到抗日洪流中去,这种献身是崇高的……她的手已在哆嗦,又端起酒盏,盏里是什么,她又是未辨味儿喝下去了。
&ldo;苏家,老的是恶狼,小的是猎犬……&rdo;她模糊不清地想,什么三从四德,五伦七出,统统滚他妈的蛋!
叭的一下,她摔碎了酒盏,人也咕咚一声栽倒了。
&ldo;天保君,还是你够朋友,赶来救我了&rdo;。
盛云清半死半活的向天保致谢,&ldo;我就吃一副中药,病倒更重了。
客栈要我花钱另请大夫,我仗着年轻,熬,熬,才不花那冤枉钱呢。
跟我来的伕子跑了,只好等你们来接。
昨晚来一伙土匪,要我10块钱,我当然不给,他们就把我吊起来死打,打……后来把我的钱搜光,衣服也扒去了。
我一路上都是吃你的,可我,我,我身上有500元钱,500元呐!
便宜了土匪。
今早上,狠心的店主把我拖到这块,这块……&rdo;他无力再说下去,哀哀地哭起来。
这是在小镇一角,盛云清蜷作一团,哆嗦着,喘息着,叙述他这几天遭遇。
他是个高鼻子,刀条脸,本来相貌丑陋,现在这副蓬头垢面样子,没人管他,顶多还能活两天,说不定今夜就会被饿狼拖走。
天保找来当地管事人,请西医给小老板打针,服药;买一条棉被,雇木船一条,请船工两位,把盛云清抬上船,由小河入大河,驶向苏家圩。
天保由陆路乘马向回跑,一面想,祝娟怎么也把人家忘了?好险,再过两天,小老板尸身都无处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