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页)
只在一瞬间,太阳就从海平面上跳出来,先是朱砂色,后来,随着它不断上升,色彩逐步变淡。
海阔天空,无边云霞。
那时节,骆芷兰觉得大自然美艳不可方物。
她甚至想,等将来见到卓然,要跟他好好说说海上日出。
但转而一想,他们已然四个多月不见,近些日子她远在青岛,信件不能相通,电话也很难打,很可能,缘,已然尽了,就像她看到的那些蔷薇花,随着季节的变迁,纷落如雨。
当她带着对海上日出的眷恋,带着对以往情感的不甚释怀回到滨江时,却发现卓然站在门外,他已守候自己多时!
卓然见到骆芷兰难掩兴奋,一下子奔过来,把他那个很大的军旅背包往地上一扔,狠狠地就把她拥抱在怀里!
这样的拥抱多么真实又多么美好啊,简直有些像动画片《美女与野兽》里的镜头:又高又壮的野兽一下子就把美女包纳在宽大的胸怀里。
骆芷兰也很想纵情与卓然拥抱一次。
这么久没有相见,这么久的思念,这么久的等待,也应该有此一举。
于是她喃喃地说,我的野兽,你来了!
卓然亲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唇吻,也喃喃地说,来了,早就想来了!
两个被激情燃烧的男女相拥着就进了屋子,相拥着就来到床上。
温热的气息,两个激情贲张的躯体,在这一刻,似乎要开始一个意料中的情节。
可是卓然却在这时候说话了,他竟然打破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真是不解风情。
他说,别表演得过头了,你还不喜欢我呢。
是吗?骆芷兰想了想,之前自己确实说过还不确定喜欢他。
可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情不自禁?总之刚才的情绪很饱满,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如果影视剧拍摄过程中出现刚才的情节,哪怕是有悖剧本的,聪明的导演也往往不叫停,因为那叫入戏,可是卓然叫停了。
他显然不是个合格的导演。
当然他也不应该是导演,如果那样,他们的爱情真就太假了。
骆芷兰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甚至有些依恋他刚才情绪饱满时那强有力的肢体的力度与温度。
她没搞明白他为什么会停下来,于是,她试着去寻找他的表情,表情有时候是心理活动的再现,但她却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
他们眼神对望的片刻,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日放歌须纵酒。
喝点酒,酒入愁肠,啊不,不是愁肠,是杯酒下肚,心更狂野。
为什么要狂野,而不是矜持?她不知道。
或许,非典把人心禁锢得太久了。
那时候,大家彼此见面都不敢随便握手。
听到有人在跟前打喷嚏,都要屏息13秒。
天天戴着口罩上班,没有一刻不提着心情,生怕接触到传染源。
亲戚之间不敢随意走动,朋友也淡漠了相会,甚至不敢去公园里散步,不敢到图书馆里看书。
看电影更是不敢了。
生活,在那一个时期变得单调又乏味,还有些许焦虑。
那时候她每天在想的就是为什么会有非典?是谁酿就了非典?无疑,非典是人类历史上不能涂抹掉的灾难,她的心在那一场灾难里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