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1页)
“老师,邮件怎么办?”
徐文忍不住问,“对您和讯然的影响太大了。”
杜弘然“嗯”
了一声,“放心吧。”
徐文这些年总是一个人,遇事习惯自我保护,需要与自己独处。
杜弘然给他空间,给他时间,同时也给他这个自由。
隔窗相望,好似有了一份默契,一个没有开口要求对方上楼,另一个则止步于路灯之下。
又是一阵沉默,杜弘然轻轻叹气,终是安慰徐文说:“要是不想去讯然,就在家呆两天,休息休息。”
“知道了。”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不用担心。”
“我”
我知道了。
简单的四个字,徐文怎么都说不出口。
有什么东西憋在他的心口,憋在他的胸口,憋在他的嗓子口,憋在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骇。
徐文深吸一口气,望向路灯下的人影。
一瞬间,他好似与杜弘然四目相对,“老师,如果我想说点什么呢?行吗。”
“当然可以。”
片刻沉默,杜弘然开口,如师长,如爱人,“随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不用担心。
杜弘然如是说,便是准备为徐文打点,为他照顾一切。
小时同学取笑父亲,徐文低头从旁走过,什么话都没说。
每一句刺耳言语他都记在心中,奈何与人相对时却像压了盖子的茶壶,发不出声音。
时空交错,当初的憋屈难堪都回来了,而徐文更是想起自己对父亲那一股情结。
唐雨柔曾说,在杜弘然心里,母亲自杀得责怪两个人,一个是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原来,徐文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那时他年纪太轻,胸口惦念的都是自己的无能力为,脑中执着的则是好好学习、快些长大。
只要他考上好的学校,便能为父亲做些什么,毕业就可以成为双亲的支柱。
小孩子的想法,简单、直接。
这么多年过去,似曾相识的场景。
若是徐文什么都不说,那与当初的孩童又有何区别。
“老师,如果我想说点什么呢?行吗。”
片刻后,徐文又问:“如果我说错了呢?”
“不要紧。”
杜弘然淡淡说,话音很轻,亦很重,“你说的都是对的。
就算错了,也可以是对的。”
挂了电话,徐文看着老师消失在路灯下,看着他上车离开,看着他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许久,徐文从窗边走开,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早,徐文正常时间上班,抬头挺胸走进讯然的办公室,权当没看到周围人的视线。